不过,从那议论声中,她也听出了大概,那土坯房有堂亲一家的份,恐怕,想讨回来有点难度。
而这草屋,极有可能是潘巧莲单住一间,她们三个住得挤一间了。
林秋果正想着这些,草屋外传来潘巧莲焦急的声音:
“秋果,头怎么样?止住血了没有?还疼不疼?”潘巧莲说着话,人也到了跟前,关切的打量着她的后脑,她的身后还跟着林二丫、林三丫。
若说她们的名字也是让人无语,当初她是头胎,赶上秋季,她爹便给她起名秋果,这都算思考斟酌定下的。
第二胎想儿子,结果没成,连起名字的心思都没了,所以,随意取名为二丫,三丫更是随了二丫起名字的心境。
林秋果不由得摇摇头,自己深受重男轻女的毒害,这三姐妹啊......
“秋果?”潘巧莲再次的喊声拉回林秋果的思绪。
她见潘巧莲满眼都是对自己的心疼,莫名的觉得心里很暖,可能是这种母爱,她从来都没有体会过。
林秋果怔了怔神,下意识的点点头:“没事了。”
潘巧莲这才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瞧瞧娘给你带回来什么?”潘巧莲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头,蹲下身子,摊开兜起来的衣摆,把东西一股脑倒在地上:
“这几颗是金银花,消肿止血用;这几颗枣子,是村头王大婶给咱们的,还有这些荠菜,是我跟二丫、三丫刨了好多地头才挖到的。”
说着,潘巧莲捡起地上的一颗枣子,在落满补丁的粗布衣服上蹭了蹭,递给林秋果:“我先找东西把金银花捣碎给你敷伤口,你先吃。”
这操作让林秋果皱了皱眉,但她还是下意识伸手接了过来。
潘巧莲转身去院子里找东西,二丫则捧着一个破旧的陶碗递给林秋果:“姐姐,你先把水喝了。”
这陶碗,陶土质地粗糙,碗沿都是参差不齐的缺口,那水,看着也漂浮着一些杂质。
林秋果又皱了皱眉,“我......我现在好像不渴了。”
说着话,林秋果接过陶碗放在旁边的地上,这也才有空闲打量着两姐妹。
二丫和三丫身形都比较瘦弱,按年岁差比较,她们俩都比她这个姐姐个头要矮不少。
二丫皮肤白,倒是那双大眼睛,黑亮有神。她个性温和、沉稳,勤劳能干,是个持家的好手。
三丫皮肤稍微黑一些,虽瘦,但显得皮实,略小的眼睛透着一股机灵劲和调皮。
至于她这个长姐,性子胆小软弱,还很爱哭,干活也不麻利。三个姐妹比起来,她倒是像年龄最小的。
有时候跟村里孩童们在一起玩,受了欺负,就只会偷偷哭,遇到什么事情也会害怕的躲起来。
两个妹妹都跟她一样,身着深蓝灰粗布衣服,上面错落着不同面料的补丁,袖口也已经磨出毛边,破旧不堪。
说起这不同布料的补丁,还要提及潘巧莲擅长女红一事。
早年还没生她们时,跟着她们的爹进城学的,刺绣、缝纫,手艺极巧。
每每有村民托她做一些衣裳、荷包等,她就会把布头、布条等废料留下来,给一家人补衣裳。
林秋果不由得又把目光投向院子里的潘巧莲,她正弯着腰在荒草地里找着什么。
潘巧莲身上的衣裳比她们几人还要寒酸,她们的好歹是带补丁,而潘巧莲的衣裳,毫不夸张的说,就是用那些布条、布块一点点拼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