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已生效。”
感觉时候差不多了,府医此时也该来了,赵佑彻底收回了不停蹬动的手脚。到底是如今的身体还太过幼小,消耗了太多体力精力,一放松下来就有些撑不住,沉沉睡去。
他这一睡不要紧,可给他怼怼妈吓了一跳。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怎么不动了!”吕盈风躺在侧殿的美人榻上,一手捂着肚子,一手紧紧攥着身边冯格格的手,一双凤眸噙满了泪水,惊惶的看着正在把脉的府医。
府医一路小跑进来气都没喘匀,见状忙将走上前药箱放下,刚一搭上脉,心中暗道一声不好,这分明是胎死腹中的脉象啊,胎心只存一丝险些就要察觉不到了。
他捏了捏胡子,不知如何开口,为难的看着众人,暗说这宫门王府里的孩子当真是生的艰难,怪不得各个都是人中龙凤,这还没生出来就要经历九九八十一难了。
“这吕格格到底如何了,府医你倒是给个准话,不必顾虑别的。”李侧福晋见府医犹犹豫豫不敢开口,没耐性的出声催促道。
站在最外围的年世兰听这话也往里走了走,难得的附和着说道“是啊,若是有人让你帮忙作假,也尽管说出来,本福晋耳朵里可听不得假话。”
府医一看便知这两位是能主事的,站起身行了一礼“回禀二位福晋,老朽无能,这孩子保住的机会不大了,往后只能斟酌用药,能拖一日是一日了。”
“什么!”吕盈风承受不住的哭喊出声“我可怜的孩子!我的孩子——”
她哭得声嘶力竭,冰冷的手颤抖着,不断摸索着方才还闹腾厉害的高耸着的肚子,可此时却得不到一点反应。
冯格格面露不忍的攥紧她的手,此时再多的言语安慰都是徒劳的,她们这些人恩宠不多,位份也不高,能得个孩子,无论男女都是后半生的依仗慰藉,可今日就这么白白没了,无论是谁也不能不恨的。
“怎么会...”年世兰不可置信的喃喃道“她连半个时辰都没跪到,怎么会...你这庸医!若是把错了脉,本福晋定要你好看!”
府医依旧恭敬朝她行了一礼,“这脉象明显得很,就是个学徒都把的出来,福晋若是不信,大可多找几人一同瞧瞧。”
说罢背上药箱,摇摇头离开了。
赵佑本以为这事闹得不算小,很快就能传到自己便宜爹耳朵里,可不曾想他都睡醒一觉了,怼怼妈人已经回玉堂殿三日,便宜爹才姗姗来迟。
雪信这边将熬得浓浓的汤药端到吕盈风嘴边,扶着她慢慢喝下去,忍了又忍可还是带着气恼的说道“王爷昨日中午就和福晋从宫里回来了,连福晋都来咱们屋里看过两次,王爷一次都没来过。”
“王爷见了那年世兰,怎么还会再来咱们这。”吕盈风面无表情的斜倚躺在床上,眼神有些看透的麻木。
自己的孩子还在,只是胎像不稳了,就算是罚王爷也不会下重手,这是吕盈风一早就知道的事情,可他竟对这个孩子不在意至此!说不伤心也不可能。
正想的出神,就听到门口一阵杂乱的脚步声靠近。
“王爷来了,参见王爷。”
吕盈风怔了怔,勉强撑起身体朝着雪信声音的方向看去,还在病中的沙哑嗓音低声喃喃道“王爷来了?”
胤禛自进屋起便一直皱着眉,当日事情的经过苏培盛都与他说了,此事确实是世兰的错,可...世兰到底年轻,总是娇纵些,气性也大些,倒也不是什么极恶之人,她自己也刚失了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