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大地,正于时代的汹涌洪流中剧烈震颤,动荡与变革仿若恶魔的阴影,如影随形,挥之不去。
一列蒸汽火车,宛如钢铁铸就的庞然巨兽,在那蜿蜒曲折、锈迹斑斑的铁轨上,艰难地缓缓前行。
烟囱中喷吐出的滚滚浓烟,恰似浓重得化不开的时代阴霾,肆意弥漫在广袤无垠的天空之中,将大地笼罩在一片昏暗之下,仿佛预示着即将降临的风暴。
火车那沉闷的轰鸣声,与铁轨碰撞发出的单调“哐当”声,相互交织缠绕,宛如一曲充满不安与喧嚣的雄浑乐章,诉说着时代的痛苦与挣扎,令每一个身处其中的人都不禁心生惶恐。
在这列火车上,形形**、不同阶层的乘客汇聚一堂,宛如一个微缩版的社会百态图。
头等车厢内,洋人趾高气昂地端坐着,他们身着剪裁精致、面料上乘的西装,头戴油光锃亮的礼帽,手中紧握着象征身份地位的文明棍。
那湛蓝或碧绿的眼眸中,透着深深的傲慢与不屑,仿佛在他们眼中,这片古老的华夏土地不过是他们肆意践踏的后花园,而车上的其他人则是低等的蝼蚁。
身旁的达官贵人们则满脸堆笑,谄媚之态尽显,他们不住地点头哈腰,口中吐出的尽是讨好奉承之语,活脱脱一副哈巴狗的模样。
一位大腹便便、满脸横肉的商人,脸上的肥肉随着他那讨好的笑容抖动,他谄媚地凑到一位洋人面前,压低声音,却又故意让对方听清自己的话
“史密斯先生,您瞧瞧这华夏大地,到处都是数不尽的商机啊。只要您金口一开,我们定会全力配合,保准让您赚得盆满钵满。”
洋人史密斯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轻蔑至极的笑容,从鼻腔中哼出一声:“你们这些中国人,满脑子就知道赚钱。不过,没有我们的支持,你们什么都做不成。”
商人赶忙不迭地连连点头,腰弯得更低了,几乎要贴到地面:“是是是,史密斯先生说得极是,还望您多多关照,多多关照啊。”
而二等车厢里,则全都是普通乘客。一位身着朴素长衫、面容清瘦的文人静静地坐在座位上,他手中捧着一本略显陈旧的线装书,眉头紧紧皱成一个深深的“川”字,仿佛在为国家的命运而深深忧虑,那忧虑之情仿佛要溢出来一般。
他身旁的一位老工看着他专注的模样,不禁好奇地问:“先生,您看的啥书啊,这么入神?”文人缓缓抬起头,长叹了一口气,那叹息声中饱含着无奈与悲哀。
“唉,这书上讲的乃是国家兴亡之道。如今这乱世,内忧外患,犹如汹涌波涛,随时都可能将我们淹没,真不知何时才是个头啊。”
劳工挠了挠头,憨厚地笑了笑说:“俺不懂这些大道理,俺只知道,只要能有口饭吃,让家里人过上好日子就行。”
这时,旁边几位乘客正围坐在一起,热烈地讨论着当下的时事。
一位戴着眼镜、看起来颇有几分学识的先生推了推眼镜,表情严肃地说道:“你们听说了吗?前段时间发生了那个临城劫车绑票案啊!那孙美瑶率领着一千多号歹徒,竟然劫持了火车,还枪杀了英国人呢!”
众人听闻,纷纷摇头叹息,一位老者满脸沧桑,眼中透着对世事的无奈,叹气道:“这世道真是不太平啊,这事儿闹得可太大了,简直是乱套了。”一个年轻人皱着眉头,表情凝重地说:“听说这孙美瑶他们也是被逼无奈才出此下策,好像是对**的一些政策极为不满,想要引起关注,但不管怎样,劫持火车、杀人总归是不对的。”
另一位乘客接着说:“还有那东陵抢劫案,孙殿英竟然以军演为由,把乾隆、慈禧的陵墓大肆洗劫,真是胆大包天!”
众人顿时纷纷谴责孙殿英的行为,一个中年男子气愤地挥舞着手臂说:“那可是先人的陵墓啊,他怎么能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简直是天理难容!”
旁边一个年轻人则若有所思地说:“这也从侧面反映出现在的局势有多混乱,**都管不住这些人,以后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更离谱的事呢。”
最后便是三等车厢了。里面呈现出一片拥挤嘈杂的景象,乘客们密密麻麻地挤在一起,几乎没有丝毫立足之地。
有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农民,背着破旧不堪、补丁摞补丁的行囊,那行囊里装着的便是他们在这世间的全部家当,或许只是几件破旧的衣物和一些少得可怜的干粮。
一位难民模样的人满脸愁苦,挤在人群中无奈地叹息道:“这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到处都是打仗,俺们连个安身的地方都没有。”
另一个农民也跟着无奈地回应:“谁说不是呢,俺们庄稼人的命咋就这么苦呢。”
无根生静静地坐在三等车厢一个靠窗的位置,他身着一袭黑袍,在这纷扰杂乱的环境中显得格格不入,却又仿佛与这一切融为一体。
他的目光看似散漫随意,实则在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仿佛世间万物的细微变化都逃不过他的眼睛。火
车的另外一边,张静清师徒也在这列火车上。
张静清外貌形象极为引人注目,剑眉入鬓,白发如雪,虬髯遒劲有力,面容威严庄重,自带一种不怒自威的强大气场,让人仅仅望上一眼,便心生敬畏之意,仿佛他是从天而降的神明,来审视这世间的善恶。
他身着天师府的道袍,那道袍上的符文仿佛在微微闪烁着神秘的光芒,散发着一种超凡脱俗的神秘气息,当然,这并非一般人能够察觉得到的。
他的徒弟,是一个面容青涩的高大少年,单眼皮,眼中一点神采都没有,只是默默地跟在师父身旁,宛如一座沉默的小山,散发着一种内敛的气息。
火车继续在铁轨上哐当哐当地前行,窗外的景色如同一幅褪色的古老画卷,在时光的无情催促下,快速地向后掠去。
无根生依旧坐在那里,仿若一座深沉的幽潭,表面平静无波,内里却似藏着无尽的漩涡。突然,一阵轻微的骚乱声从前方车厢传来。
众人皆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吸引,纷纷投去探寻的目光。无根生微微抬眸,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亮,似是对这骚乱的源头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张之维则迅速睁开眼睛,与师父对视一眼后,站起身来,朝着骚乱发生的方向走去。
他那接近一米九的高大身材在略显拥挤的车厢过道中显得格外引人注目,所过之处,乘客们不自觉地为其让出一条道路,仿佛他是一位降临凡间的神祇,带着一种无形的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