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冷的空气贴着皮肤，李衡站在昏暗的角落。
他低头注视着腕带屏幕上那行鲜红的警告：
「警告：不要打开金属盒。」
手中的盒子散发出微微的凉意，内部似乎有某种异样的力量。不知是否是错觉，四周的空气都变得凝滞了些许。
要遵循系统的提示吗？还是要顺应直觉将它打开？
手指僵直地停在半空。
他不敢动。
头顶的灯光忽明忽暗，像是濒临熄灭的火苗。脚步声越来越近了。
“沙。”“沙。”
李衡迅速将金属盒放回背包，拉上拉链，紧贴着墙壁隐入阴影中。他屏住呼吸，目光死死盯着通道的深处。那瘦削男人还会追过来吗？还是，红雾已经侵入了这里？
“砰——”
金属撞击地面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地下通道中。一个人影慢慢从昏暗的尽头走了出来。
但那不是瘦削男人。
走出来的是一个女人。她身材纤瘦，穿着紧身的战术装束，腰间别着一把短刀和一支手枪，短发凌乱，脸上有一道浅浅的伤疤。她神色冷峻，目光扫过四周，最后落在了李衡藏身的角落。
“出来吧。”她冷冷说道，声音低沉沙哑。
李衡没有动。他的脑海里再次回想起系统的警告：“不要相信最近的人。”
女人似乎看出了他的犹豫，轻轻叹了一口气，缓缓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敌意。“放松，我不是你的敌人。如果我想杀你，你早就死了。”
这句话并没有让李衡放松下来，反而让他更加警惕。他从阴影中走了出来，保持着与女人的距离，目光紧盯她腰间的武器。
“你是谁？”李衡开口了。
“幸存者。”女人淡淡回答，“和你一样。”
“名字？”
女人笑了一声，笑意却不达眼底：“在这个世界，名字已经没有意义了。不过，你可以叫我……清河。”
李衡没有放松警惕。他迅速评估着眼前的局势：清河装备精良，看起来比瘦削男人更加危险。而且，她的出现显然不是偶然。
“为什么跟着我？”李衡问。
“我不是跟着你，是跟着那个盒子。”清河的目光落在他的背包上，嘴角勾起莫测的笑容。
李衡心一紧，手下意识地抓紧了背包的肩带：“你知道这个盒子？”
“当然。”清河点点头，“如果你还没发现，这个金属盒子不只是一个简单的容器。它是……钥匙。”
“钥匙？”李衡皱起眉，显然不明白她的意思。
“你知道红雾是怎么来的吗？”清河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了一个让李衡猝不及防的问题。
“病毒？”李衡试探性地回答。
清河摇了摇头：“不完全是。红雾是一种……扩散效应，类似于病毒的变异，但它需要一种引爆点。而这个盒子，就是某种引爆点的‘源头’之一。它散发的能量会吸引红雾，但如果使用得当，它也能成为抵御红雾的屏障。”
李衡的头皮发麻。他想起刚刚腕带上的提示：“金属盒将引来红色雾气，立即远离。”这句话和清河的话不谋而合。谜题看似揭开，却也让他更加困惑。
“如果它这么重要，为什么还会出现在我手里？”李衡质问道。
清河耸了耸肩：“可能是巧合，也可能是……某种安排。这个世界很久之前就不再有纯粹的‘巧合’了。”
她依旧盯着李衡，目光充满探究，一字一句道：“不过，我很好奇，为什么盒子会选择你。你身上一定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选择我？”李衡一阵混乱。他本想反驳，但随即意识到清河的话可能并非毫无根据。他的脑海中闪过系统的线索、断裂的记忆，以及那个背包中破旧的笔记本——这些东西似乎正在无形中串联起某条线。但这条线的尽头通向哪里……？一阵眩晕袭来。大脑中某根神经连着眼球，让李衡剧烈疼痛起来。
思绪就此打断。
他大口喘气，试图调节呼吸来缓解疼痛，终于镇定了下来。不远处的清河仍目不转睛盯着他。她在等一个回答。
“如果你对盒子了解这么多，那为什么还要跟着我？直接抢走不就好了？”李衡冷冷地问道。
清河轻轻笑了一声。“你很聪明。但有些东西，并不是靠武力就能控制的。”她的目光落在李衡的手腕上，指了指腕带，“比如这个，‘断层记忆系统’，也是它的一部分吧？”
李衡的瞳孔微微一缩。
“看样子，我猜对了。”清河微微眯起眼，语气中透出几分笃定，“如果没有系统的指引，你根本不知道该怎么使用这个盒子，对吧？”
李衡沉默了。他知道清河在试探，但她说得没错。他对这个盒子一无所知，唯一的指引来源就是腕带上的系统提示。而清河显然对这些事情了解得更多，甚至远超他的想象。
“我们合作怎么样？”清河突然说道，“我有资源、有经验，而你有系统。我们可以一起搞清楚红雾的秘密，或者……彻底消灭它。”
李衡看着她，陷入了深深的犹豫。
就在两人对峙时，远处的通道突然传来低吼，声音刺耳凄厉，像是某种野兽被激怒后的咆哮。接着，地面微微震动起来。
“糟了！是诞生于红雾的怪物。”清河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她迅速抽出腰间的短刀，目光警惕地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李衡也握紧了背包，身体绷紧，随时准备逃跑。
“听着，”清河低声说道，“如果你不想死，就跟着我走。我知道一条安全的路线，但你必须信任我。”
李衡没有回答。他看着清河，又看了看腕带屏幕，但屏幕上并没有新的提示。他只能咬牙点头：“你最好不要骗我。”
“被选中的幸运儿，我倒是希望你跑得够快。”清河勾起嘴角，一把抓住李衡的手腕，拖着他向通道深处跑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