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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现实是好像我回家了也是一样。
我肩膀的伤一直不好,只能偷偷弄一些药草敷在上边。
没有吃的,我便抓着缝隙中的雪和草塞进嘴里。
我被关在那个屋子里,只有偶尔来的那个小丫鬟来跟我说上几句话。
像是被整个世界遗忘掉了一般。
我浑浑噩噩躺在稻草上,紧紧环抱着自己抵抗着冷风侵袭。
直到某一天,那个小丫鬟打开了门。
“世子说夫人要见你,你可以出去了。”
一抹光亮横在我的面前,我跌跌撞撞瑟缩着身子,跟在她身后朝着厅堂走去。
路过一处亭子时,丫鬟停了下来感慨地说道。
“这么漂亮的雪景,如月**肯定很喜欢。”
我偏过头看着大雪纷飞,模糊间想起好像我曾经也很喜欢大雪。
可大雪会压垮房屋,封住山路难寻柴火。
炭火又昂贵无比,村里的人只能硬生生熬过这一场场雪。
往往大雪过后,白布盖屋,村里的那座小山上,又要多几个矮矮的坟头。
坟头埋过许多人,有见我痴傻愚笨刻意刁难我的村头二叔,也有怜我失忆无智而偷塞给我桃子的河边婶子......
现在想起来,总觉得心里像是塞着一团团烂棉絮一样,怎么也不舒服。
来到厅堂,大门关上的一瞬间,温暖从四面涌来。
手脚上的冻疮禁不住这样的暖意,很快变得通红发痒。
我惶恐地看着眼前威严的爹娘和哥哥,却不敢像之前一样冲上去。
肩膀的伤还未好,被毒打过后的痕迹还没消散。
就连这些日子被关在屋子里挨饿受冻的记忆,也不断在脑海中回放。
“如瑾说的没错。”
娘亲端着一杯热茶,放下淡淡地说道。
“打几顿饿几顿关几天,看着都老实了不少。”
爹爹坐在娘亲旁边,赞同地点了点头。
“不过一个**之人,还敢冒充我们的女儿。”
“若非月儿缺一个合适的试药人,早些日子仗杀扔去乱葬岗随便野狗啃噬便完了。”
我被压着跪在地上,听着熟悉的声音说着那些全然陌生的话。
试药人?
我抬起头,不安地看着他们。
哥哥轻轻一笑,安抚地说道。
“这种妄图攀附权贵、陷害月儿的招数我见多了。”
“不得好好罚一下,就要被旁人以为我们月儿人人可欺了。”
那位苏如月坐在旁边,听到这些话娇声说道。
“月儿当然知道爹娘和哥哥爱护月儿。”
“只是用活人试药,不会被****吧。”
“一个卑贱之人,能为你试药是你的荣幸。”
哥哥不赞同地看向苏如月,认真地叮嘱道。
“你的病八年都未好,就是没有找到合适的试药人,只能暂时压制着。”
“如今好不容易能有个合适的试药人,当然要用了。”
屋外大雪纷飞,我跪在温暖的屋子里,看着眼前友爱和睦的一幕,心里只觉得阵阵发酸。
阿娘说心里发酸是难过,难过的话我可以哭出来。
可河边婶子又跟我说,一定不要让那些不喜欢我看到我的眼泪,那些会成为他们伤害我的工具。
我不知道应该听谁的。
只是眼下难过得紧,眼泪却怎么也出不来。
没有任何反抗的机会,我又被拖入了一个偏僻的院子里。
院子里只有一个古怪的老头。
他看着我,脸上露出些许兴味,偏头看向哥哥问道。
“你确定要用她来做试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