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家这日,我都忘了是顾斐和沈青曼成婚的日子。
街上锣鼓喧嚣,十里红妆,真是一场名动京城的大婚,好似整个京城的人都来看热闹了。
毕竟是国公府和丞相府两大贵族的典礼。
要说当时顾斐也给我描绘过,说要身披罗锦予我盛世婚礼的。
我也曾畅想过和他的婚后生活是否会像谷里一般。
感情之事,本就难以说得清。
他生的剑眉星目,甚是好看。
我们在谷里一起观星待日,采过朝露与荷花,钓鱼烤肉,煎药读书,练武烹茶。
他看我的眼里亦有着潋滟风光。
我以为那就是和我爹娘一般的深情!
他讲过海誓山盟。
可唯独不曾告诉我,他在京城是有婚约的。
他大抵以为我只是个山野生的好看些的村姑,可能是我没跟他说过药王谷的谷主程平是我爷爷吧。
至于我爹那个浪子,早就不知道和我娘浪到哪个好地方游山玩水去了。
偏偏我三年修行刚一结束,就给我发了任务,让我来京城报个恩。
正好,我也是要来赴约我的海誓山盟。
春和抱着冬儿,街上到处是人,因着顺路不自觉我们就被挤到了国公府门口。
一旁大娘感慨,国公府世子爷和新娘子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从小就定了婚约。
实属郎才女貌,佳偶天成。
是啊,我在入京的第一天就打听到了这件事,随即就将顾斐去除在了心外。
我江湖儿女,拿得起,放得下!还不会沦落到与人做妾。
本来就时隔两年,感情保鲜期很短,倒不如我那些药材,晒好了,晾干了,能存放个几十年。
唉,我娘说得没错,这世上男子,怕只有我爹靠得住。
可我爹只有一个。
正值新郎官挽着绣球拉着新娘子出轿,他抬眼却看见了立于人群的我。
那眼里有些惊慌,他大概怕我在他的婚礼大闹一场?
沈青曼盖着盖头,她身边的丫鬟却是看见了我,低头在她身边耳语了几句。
我看不清楚她的神色,却能看到她手指的丹蔻拧断了一根。
我突然觉得了无趣味,彻底将顾斐相忘于人海。
拉着春和转身便去了隔壁的安平巷。
“安平巷宋府,音音姐,是这儿吗?”春和问。
“是这儿,我爹的一切产业,都写的我娘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