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那天之后,我休学了。

每天闭上眼睛,耳蜗落地的画面就会重演。

只有梦里,才会有一只手,拉我走出那条小道。

不安,惶恐。

促使着我给方知翊发去一条又一条的消息。

起初,他会认真回复每一句。

但渐渐的,他会消失很长一段时间,再回来的时候,他说:

“祝卿安,最近我要考试了,别总是发消息,你也要高考,即使不去学校了也认真学一点吧,行吗?”

“就这样吧,早点睡。”

我捏着手机,不知所措。

听不见,却读的出字句间的厌烦。

我告诉妈妈,已经约好了同学帮我补习。

让她告诉方知翊不要来了。

妈妈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还是尊重我的想法。

电话里,方知翊像是松了一口气,问都没问就答应下来。

其实我根本没有和同学约好,而是去了附近的咖啡馆。

反正摘下耳蜗也听不见,去哪里都一样。

一杯咖啡放在了桌子对面。

我没抬眼,心里盘算着下次也许应该换个地方。

但下一刻,一只骨感分明的手将那杯咖啡推到了我面前。

我错愕的抬起头,入眼的是一张笑意盈盈的脸。

他抬手敲了敲耳朵,对着我挑眉。

我呆呆的看着他。

真是够巧的,会在这里见面。

程也,一个算不上朋友的朋友。

又或者换个说法,方知翊的死对头。

我盯着他的那只手发了愣。

恍惚间,和梦里的一样。

他看着呆在原地的我,忍不住摆了摆手。

皱着眉头思索几秒钟后,比划出几个手势。

大意是:

怎么了?你还好吗?

我这才反应过来,慌乱翻出耳蜗戴上。

他看着我手忙脚乱的样子,嘴角弧度忍不住上扬。

“小同学,我还以为你不想理我呢?”

我摇了摇头,低声道,“没。”

他点了点头,凑过来看了眼我的作业。

“你复读了吗?”

我轻轻点了点头,却听见他道。

“真勇敢啊,我很佩服你。”

他目光中显现出的真诚,让我觉得这话并不是在讽刺。

我怔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