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在。”洪亮的应声未落,四位青衣束袖,腰挂佩刀的青年男子已旋风般来到子桑雨床榻前。
他们是子桑雨贴身暗卫夜春,夜夏,夜秋,夜冬,号称春夏秋冬,王府中无所不能的忠诚良将。
还有跟进来的府里的医官上官大夫。
肖月寒正在桌上找可口的吃食,一见这阵仗,吓了一跳,耶,原来门外一直有人把守。
“这是怎么回事?”子桑雨指了指红红的喜,跳跃的红烛,桌前的女人,问道。
夜春忙说:“王爷,这是皇上才赐肖丞相之女给你冲喜的王妃。”说完看了看已经整理好衣冠的肖月寒。
子桑雨好看的鹰眼冷冷看去,暗忖:‘王妃?’
此刻的她乌发垂腰,一袭喜服在身,难掩那玲珑身段,秀美精致的小脸蛋儿,被满屋喜庆衬得肤色如玉,冰肌秀骨,清澈如泉般纯净的美瞳,在烛光之下,闪耀生辉。
夜春看着一直昏迷的王爷,此时却精神百倍,继续说:“看来这冲喜成功了。”
“丞相之女?”眼底浮起的疑虑越来越浓。自己何时应允下的这门婚事?子桑雨狭长的鹰眼锐利的看着桌前的女人。
再看看满屋的大红喜字,成双成对的红烛,自己身上的大红喜袍。
**下面什么东西,硌得老子。他伸手在**下抓了一把,伸手一扔,“啪啪啪。”
什么东西,这般有穿透力,层层帷幔已经被穿透。
肖月寒看着落在地上的劳什子,乐了,仿佛看到了眼前这个男人昔日叱咤风云,驰骋战场的英姿。
那被子桑雨扔出老远,穿透帷幔,砸向墙壁,噼里啪啦,落在地上,跳得老高的居然是一把花生枣子。
她暗暗感叹,此人带着一副病躯,脾气不小不说了,居然还有这般内力。
可想而知,此王爷身强力壮之时,无病无灾之日,不知有多英勇,多么威猛。
这样一员猛将应该是朝廷的重臣,得力干将,可是为什么会有人频频给他下毒?不太懂。那子桑雨仍在愤怒和不解中。
上官给子三桑雨把了脉,也将诧异地目光投向了肖月寒,说道:“王爷……莫非……莫非……”
“你倒是说!啥莫非不莫非的……”子桑雨满脸的不耐烦。
何止是上官,他一个勇猛且睿智的南王,也不明白眼前的事。
烦躁中,他顺手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饮罢,又提起酒壶‘咚咚咚’斟满一杯,再次想仰头饮下,却被一只小手给挡了下来。
他一看,是那被称做‘王妃’的小女子。
“王爷,不可!你刚才一直发烧,不可饮酒。”肖月寒的手劲儿也不小,直接将他攥得紧紧的酒杯给夺了过来。
“你好大的胆!敢夺本王的酒杯!”子桑雨猛拍桌子,赤红的俊眼对肖月寒怒目而视。
肖月寒却并不在意他的怒,清甜的嗓音缓缓说道:“王爷一直发着高烧,此刻刚刚退去,再则,王爷身上的毒只是暂且缓解,酒是万不可喝的。”
“哼!”子桑雨一声冷哼:“你以为你是谁,上官可从未说过,本王不可以喝酒。”说罢,又伸手去抓酒壶。
肖月寒要给他一点颜色瞧瞧。
于是暗中运气,将气聚拢在右手食指,指向他抓着的酒壶,只听‘啪’的声响,他手中的酒壶猛然爆裂。
看着碎片与流淌的酒水,子桑雨惊呆了,他当然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你到底是何许人也?这般的内力,还说是丞相之女!”
肖月寒嘬起嘴唇吹了吹似乎还在冒烟的食指。
淡然一笑:“我是皇上赐给你冲喜的王妃,皇上赐婚,假不了。至于这个嘛……”
她勾了勾秀气的食指:“小菜一碟。”说罢,用力挣脱了他。
子桑雨愣神了,此女一定是皇上的人,是专程来给自己解毒的吗?按以往的惯例,替自己解了毒,一定会立即让自己上战场。
已经昏迷几日的他,并不知道近日是否有战事。只是这女人是留还是除?
他的鹰眼直勾勾的盯着她,似要把她看透。
肖月寒被他盯得发慌:“你别那么看着我,如果你听了我的话,你的毒我可以替你解,但是你不听我的话……”
说着,她指了指自己还渗着血的唇瓣:“我就不会替你解毒咯。”
话音一落,南王的脸色更加寒冷。哼!这是拿捏住我啦?
子桑雨在心底深处居然被她这句话给威慑到了。
这女人的血是他和他的团队一直以来都在寻找的。
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了,却被她要挟。堂堂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南王。
他一把抓过她的衣领,冷冰的眼眸死死盯着近在眼前的肖月寒,咬牙切齿地说道:“要本王听你的?做梦!”
子桑雨知道自去年以来,他身上的毒就开始不安分了,仿佛在慢慢酝酿。
半年前,他出现了行动受限,手腿不灵,再就是以前的一月一毒发,而现在的五天一毒发,而更可怕的是,十几天前,他渐渐陷入昏迷。
他们给自己下毒。又给自己冲喜?
他们的暗探随时窥探着王府,渐渐的,子桑雨已经不再信任任何人,这女人的血液和唾液只是一个巧合?
子桑雨的脑海飞快地转着,眼前女子娇美大方,富贵高雅。
不像以前皇上赐给自己的王妃们,个个奸狡巨滑,经不起夜春他们的一查一个准,细作。
解决这些细作的方法也很简单,挥刀杀之。用不着给谁谁谁留面子。
可是皇上还是会隔三岔五的给他赐婚。今天这女子暂且一留,等着夜春的暗查,也会给她补上一刀
可是,可是,他第一次犹豫了,她的血液,她的唾液是自己目前迫切需要的。
“灵儿。”他叫道。灵儿应声上前。
“你带王妃去玉兰苑住。”‘王妃’这两个字艰难出口。
真是忘恩负义。肖月寒见他撵自己走,心里愤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