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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神飘忽,回到了从前,那个分手的夜晚,顾雨晴在赶来找我的路上遭遇车祸。

她妹妹顾莉打来电话,语气不善,

"姐姐在医院呢。"

"她有生命威胁吗?"我焦急地问。

"如果我说没有,你就不打算来了?"顾莉反唇相讥。

"拜托你替我好好照顾她。"我恳求道。

"沈明,她刚费劲了千辛万苦拿到投资,公司刚刚创立......你为什么就不能再给她点时间?"

"你这么急着走,是嫌弃她了吗?她为你的事业付出那么多,你就一点都不记得了?"

顾莉在电话那头声嘶力竭,几乎要骂我忘恩负义。

突然,电话被人抢过,紧接着是"嘟嘟"的盲音。

说到底,是我先放开了她的手。

她恨我,无可厚非。

"欠债多少?"顾雨晴的问话将我拉回现实,语气冰冷刺骨。

"与你无关。"我淡淡回应。

我深吸一口冷空气,被香槟**过的喉咙隐隐作痛,随即引发一阵剧烈咳嗽。

寒风似刀,直劈进气管,疼得钻心。

我弯下腰,扶着路灯柱,胃里的酒精翻江倒海,呛得泪水横流。

顾雨晴伫立一旁,冷眼旁观。

一辆黑色轿车缓缓停在面前,司机探出头来,

"去陆海湾金融广场吗?"

"是的。"我点头。

我撑着膝盖勉强站直,喘了口气正要拉车门,却突然被人拽住手臂,险些跌倒。

我毫无防备地撞进顾雨晴怀里,她质问,

"你去那儿做什么?"

陆海湾金融广场向来是藏龙卧虎、鱼龙混杂的地方,我这样的小职员去那里,难免令人生疑。

我慌忙推开顾雨晴,却被她反手扣住手腕。

她的体温透过衬衫袖口,冰冷刺骨。

我挣扎几下,无法挣脱,只得抬头望向顾雨晴阴沉的脸,

"顾总这是什么意思?"

她紧抿着唇,眼神锐利如剑,看不出任何情绪。

寒风呼啸,吹乱了我的发丝。

我牵强一笑,直戳她的心思,

"你是觉得我赚的钱不干净,对吧?"

"一个月五万,够不够?"顾雨晴冷着脸打断我。

"什么意思?"我蹙眉。

顾雨晴眼中闪过一丝嘲讽,"不是缺钱吗?五万,十万,还不能让你满意?"

我猛地扬手,清脆的耳光响彻夜空。

顾雨晴脸上留下鲜明的五指印。

远处传来助理的惊呼,她跌跌撞撞地从车上冲下来。

"管好你自己吧,别把手伸得太长。"我丢下一句,钻进车内,扬长而去。

"你真打她了?"杨帆递来一杯热咖啡。

"嗯,她居然想包养我。"

我苦笑一声,蜷缩在办公椅里,强忍着阵阵头痛,小口啜饮。

片刻后,我冲进洗手间,将方才喝下的咖啡尽数吐出。

杨帆轻拍我的脊背,絮叨着,"胃不好就别喝香槟了。"

我深吸几口气,抹去唇角的水渍,喉头犹如火烧。

"坚持了这么多年,值得吗?"

我抬眼,镜中的自己眼圈乌青,面色惨白,额前碎发凌乱地散着。

杨帆的声音悠悠传来,

"要不是你非要分手,她哪会有现在的辉煌。"

等杨帆下班,我们并肩朝地铁站走去。

忽然,顾雨晴妹妹的电话打了过来。

"沈明,如果你日子不好过,我可以帮你找个好职位。"

我静静聆听,等待她的下文。

"我姐夫是业内知名人士,两人的婚期近在眼前。"

"我不会再打扰她,请放心。"

她沉默片刻,语气颓然,

"我们只是希望姐姐过得更好。"

"我明白。"

似乎所有人都站在了顾雨晴那边。

挂断电话,杨帆沉默了许久,"他们根本不明白你的苦衷。"

"没关系。"

由于还要在公司工作一段时间,我申请调去一个不起眼的小部门。

面谈时,人事经理狐疑地问:"你有阿兹海默症和抑郁症病史?"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现在已经控制地很好,医生也开具了健康证明。"

"不受大**的话,几十年都没问题"

之前申请的几个岗位,都因为这个原因在背调阶段被拒了。

这个部门规模不大,当天晚上,我就收到了调岗的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