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惊慌后我很快便平复了情绪,如今我一无所有又有何惧?
“看中什么请随意,给我留点酒便是。”我苦苦一笑捂着嘴打了个哈欠:“你们忙,我先睡了。”
听了我这话,为首的几个人倒是有些蒙了,相互对望了一下居然笑了。
他们的笑声此刻传入我的耳朵就像是嘲讽,我觉得很不舒服,斜着眼睛瞟了一眼为首的那几个人。
一个胖子,一个黑汉,一个白脸,还有一个侏儒。
不看这几个人还好,这一看不禁心生厌恶,索性我停了下来死死瞪着那几个人。
我这一瞪,那几个人也是愣了,笑声嘎然而止。
“哈哈哈,小子有点意思!”
随着苍老的声音,一干巴巴的老头儿从后面走了出来,笑得一脸褶子眼睛眯成一条缝,一小撮胡须还一翘一翘的。
咋看之下,这老头七十多岁,干巴消瘦没什么特别,不过从他走出来时两边人的态度可以看出他才是正真的老大。
这几天我本来就快崩溃,现在又深更半夜莫名其妙地闯入这么多人,积压在心里的郁闷瞬间被点燃,一股莫名的怒火直冲脑门,好想发泄。
我冷冷看了一眼面前的老头道:“你们想干嘛?”
说罢,我握紧了双拳。
老头奇怪地打量了一下我,然后哈哈笑了起来:“这倔劲倒是有些像那老东西。”
说完又环视了屋里一圈,朝着里屋喊道:“杨尚军你个老东西,老朋友来了,你也不出来欢迎一下吗?”
听老头这么一喊,原来是来找我爷爷的,从老头语气来看似乎和爷爷很熟。我原本的怒气也瞬间消散了,稍稍平静了下情绪道:“你们是来找我爷爷的?”
“不然呢?你真以为我们真是来打劫的?这穷山僻壤的地方老朽还懒得动手。”老头又是一笑道:“赶紧叫你爷爷出来,就说田富贵来找他喝酒了。”
“这酒恐怕喝不成了,”我黯然道:“爷爷前不久跳崖过世了。”
“什么!”田老爷子一惊,一把抓住我道:“小子,你说的可是真的?那老东西怎么可能***?”
这田老爷子看似瘦弱,没想到他的手劲这么大,这一把捏的我差点叫出声来,我使了好大劲才挣脱,揉了揉手臂道:“真的,我爷爷真的过世了。”
听我说完,田老爷子眼睛一闭几个趔趄后退了两步险些晕倒,一**瘫坐在椅子上,整个人都焉了下来。
情绪平复后,田老爷子死拉硬拽地拖着我去了一趟爷爷的坟地。
刚到坟地,田老爷子就“噗通”一下跪倒在地,随着就是一阵声泪俱下的开场,搞得在场的人都有些不自在。
哭诉后,田老爷子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然后像没事的人儿一样径直离开,搞得众人一头雾水。
回到屋,田老爷子把我扯到一边问:“你爷爷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或者留下什么话?”
“爷爷走的突然什么也没留下,不过给我托了个梦,然后我找到了一张地图和一封遗书。”
说完,我便找出遗书和地图送了上去,至于爷爷的笔记我却稍稍藏了起来,因为我总是觉得那其中的事情没那么简单。
田老爷子扫了一眼遗书,然后随手放进兜里,不过在看到地图的时候却是一声惊呼:“这地图是出自你父亲之手!”
说完侧头盯着我问道:“你父亲呢,怎么没见到人?”
田老爷子的异常让我很是惊讶,想必这些年发生的事他也不知,我便把这几年发生的事大概讲了一遍。
听我讲完后,田老爷子眉头锁成了一团,喃喃道:“这就难怪了,这就难怪了。”
“什么难怪了?”我心头一颤,难道田老爷子知道内情?
田老爷子没有回答我,对着身边的矮个子侏儒示意了一下,那矮个子侏儒心领神会地拿出一张照片递了过来。
看着矮个子侏儒递过来的照片我有些蒙,一时不知道什么意思缓不过神来。
田老爷子看了看我没说话,伸出手示意我看看照片。
我接过照片看了一眼,这就是一张普通的黑白照片,照片中有十个人,前面坐了一排年纪稍大的中年人,后面站了一排年轻人,其中还有两个女人,一个中年妇女和一个相当漂亮的女子。这就一张老照片,我不知道田老爷子让我看照片又是为什么?
显然田老爷子也看出了我的疑惑,轻笑了一下道:“你再仔细看看这照片里的人。”
听了田老爷子的话,经过我仔细端详后突然发现照片里有两个人很像我爷爷和父亲,而且其中有个人就是田老爷子,这个我可以确定。
“我想你应该看出来了,”田老爷子拿过我手里的照片指着道:“这个是你爷爷杨尚军,这个是你父亲杨承业,这个就是我。”
“你们以前认识?”我盯着田老爷子问。
“何止是认识,我和你爷爷那可是拜把子的交情,”田老爷子打了个哈哈继续道:“而且我们还是一个组织里的成员。”
组织?什么组织?为什么我都不知道?一听到田老爷子这样说我感觉就像一个傻子一样被蒙在鼓里。
“这件事你爷爷和父亲也许没告诉你,这也不能怪罪他们,这是我们这个组织原先的规定,他们也是没有办法。”田老爷子说着叹了口气道:“也罢,现在也是该你知道的时候了。”
田老爷讲得轻描淡写,但听得我一愣一愣的简直快人格分裂,有些事一下子颠覆了我所有的认知。
这个组织的前身就是那次的秘密调查组,也正是我爷爷遇到白眼怪物的那次。
当爷爷出事后扎根比南村,仅仅一年便遇见了几十个人进村,这其中就有曾经贾正秘书长的警卫天田老爷子。
当时田老爷子也认出了爷爷,两人一番对述才得知当年的真相。
当晚爷爷追出去的时候,其他人也反应过来。但当时的贾正秘书长并不信任爷爷,所以下令暗中跟随并未惊动爷爷。
当爷爷走进浓雾之中后,贾正秘书长带着众人也进了浓雾,从此便再无踪迹。
据田老爷子的回忆,他当时是直接在浓雾中昏迷过去,醒来后便是千里之外的平陵山,到底是什么原因他也不清楚。
后来他也去双子山寻找过,不过却发现根本就没有以前的线路。
为了弄清楚当年的谜团,田老爷子成了组织的带头人,开始全国各地寻找当年失踪的人。
这一次也是凑巧遇见了爷爷,本来想爷爷加入组织,但被爷爷婉言拒绝,无奈之下田老爷子也只得放弃。
此后,爷爷安静了三十几年,也娶了媳妇儿生了我爹,可不知为什么十八年前这田老爷子又来找爷爷,这次也不知用了什么办法居然直接让我爷爷和父亲入了伙成了组织里的人。
从此开始,爷爷和父亲就打着开木料厂的幌子经常出没山林,开始调查这山里的秘密。
这一调查就是十几年,直到三年前才有了些眉目。
爷爷传出消息后,我父亲就独自去了一趟山里,这一去就发生了意外,我父亲回来就疯了,而我爷爷也是一夜白头。
“哎!”田老爷子看着我叹了口气道:“一晃十几年了,你爷爷和父亲都可以躲清闲了,只有我这把老骨头还在坚持了。”
田老爷子说着神色暗淡了下来,沉默了许久才静静看着我:“这次的行动也该你和我们一起去了?”
“什么”?我惊道:“要去你们去,管我什么事?”
对,我不能趟这趟浑水,我爷爷和父亲为这事都已经这个样子了,这次就能不能放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