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高大的身形压过来,顷刻间将她笼罩的严严实实,周围的空气被他隔绝在外。

38度的气温,初一却感到一阵寒意,身体像是被冻在冰面下,动弹不得。

他似是不在意。

眼神黑洞不见底,似森林深处的野狼:“呵,你大可以试试。”

永远不要逼一个不需要未来的人,他什么都能干的出来。

耳朵里声线平稳,她却从中听出了危险的意味。

“不信?”

周时樾俯下身,唇角半勾起,透着一股邪气。

不是邪魅,是邪恶。

“你可以下去和周林说。”

“他的好女儿……”

他嫌恶挪开视线起身,像是接触到了什么脏东西。

初一身体不住颤栗,茶色的瞳透过水雾蕴出倔强。

周身灼热的气流让她脑袋发昏。

虚假的平静下,两人间暗潮汹涌。

她怯怯看他,结结巴巴:“可,可我们是一个户口本的关系……”

直视他:“我和你,都别无选择。”

从法律上讲,他已经满了十八岁,有一定的劳动能力,眼前的女孩也快满十六岁。

基本的法律常识告诉他,他没有权利驱赶她,弃养她。

理清这其中的关系,他越发烦躁。

脸色又黑了几分,一夜未眠,头隐隐作痛,索性懒得再去想。

沉默着,阴脸离开。

初一骤然泄了气,是从死亡边缘逃脱的幸运儿,后背的冷汗浸湿了衬衫。

紧了紧怀里的小书包跟了上去。

这次少年没再赶她,她抬手抹掉眼角的残泪,始终和他隔着一米的距离。

骄阳高挂的午后,气流涌动蔓延。

或许是从这一刻起,命运的齿轮开始悄悄转动,无声无息。

——

将晚时,夕阳西沉。

连云被浸染成一片霞色,风丝丝缕缕从耳边擦过混着‘沙沙’树叶声。

周时越家在老城区,是一个很老旧的小区,墙侧黑漆漆的,有些窗户防护栏已经生锈了,

她第一个感觉就是杂乱。

唯一值得称赞的优点就是,这里是学区房一米难求。

某栋楼前的槐树下。

阴凉处,一群老头老太太本其乐融融,直到瞥见路过的周时越。

一个个突然噤声,鹌鹑一般。

待他走后,那些窃窃私语被她尽收耳底。

“听说周林内小子没了啊,他这崽子可怎么办啊!”

一老头不屑:“切,还同情他们啊,一家子神经病,别改天拎个刀给你家屠了,这小子邪性的很。”

“不就毛都没长齐的小孩吗,说的这么邪乎?”

坐在最中间的老太太拉那人一下:“啧,你来的晚,不知道,就三号楼302那家前两年搬走了。”

“为什么?”

那人一脸好奇。

“他家那小子和周时越同岁,就一句话没说对,当天当着这么多人面,那狗崽子直接把人小孩肋骨打断,都吐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