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没凭没据,仅凭丫鬟的一面之词定罪,这就是你们中原的规矩吗?”

独孤琴气势凌人,冷声呵斥。

旁边的下人们一时竟不敢动弹!

温凝晔眉眼冷厉:“你的意思是,她无缘无故就污蔑你不成?”

“少爷!奴婢所言千真万确!”

丫鬟吓得当即伏地求饶:“奴婢听得清清楚楚,那两人带着辽族口音,他们身上还带着跟独孤姑娘一样的挂坠!”

这话落地,温凝晔看向独孤琴:“你还有何话可说?”

“这挂坠在我们辽族比比皆是,来中原做生意的辽人也不在少数,这两样凭据,根本无法证明我跟那两人的关系,我不认!”

独孤琴轻昂着头,将丫鬟的话一一驳斥。

温凝晔眼底的厌恶却更深一层,不耐冷笑。

“你倒是惯会狡辩!不知到了狱中经过刑讯拷问后,还能不能如此嘴硬?”

独孤琴身形一怔,心口紧攥。

她若是没理解错,温凝晔竟是要对她严刑逼供?!

太师匆匆从外回来,抬手阻止:“晔儿,莫要冲动。”

这独孤琴身份存疑,此刻贸然送进官府,不是万全之策。

“将独孤琴软禁府中,先以寻人为重。”

太师一声令下。

温凝晔这才放弃报官,可脸上的恨意却未曾消散分毫。

“独孤琴,你最好祈祷倩儿能安然无恙,否则就算是将你千刀万剐也绝不解我心头之恨!”

这话仿若惊雷打在独孤琴的头顶。

千刀万剐……

曾经的温凝晔跟她说过,在中原最穷凶恶极的犯人才会被降下这样可怕的刑罚。

独孤琴红了眼,哽着嗓子:“你就这般恨我?”

温凝晔却根本懒得多看她一眼。

他挥手不耐烦对下人示意:“还愣着做什么?将她押去柴房关着,好好看守!”

“是!”

柴房里满是灰尘,不见天日。

独孤琴被关进来的第三日。

柴房门被打开,温凝晔逆光出现在门口。

“我找到倩儿了。”

独孤琴多日未进食,虚弱地靠在柴堆边,闻言扯了一抹笑:“那是不是也该还我清白了?”

“还你清白?”

温凝晔却轻笑一声,一步步走到她身旁,眸光冷凝:“我们是在出城的队伍里找到倩儿的,她跟几名大靖女子被捆绑在轿底暗箱,如果没被发现,就要被当做奴隶送往辽北了!”

独孤琴拧了眉:“这与我何干?”

“经过审问,那领头的两名辽人正是你们辽北派来的奸细!”

温凝晔陡然呵道,他紧紧掐住独孤琴的下巴,眼底几乎要冒出火来:“可巧的是,你猜他们在大靖的聚集地在哪儿?”

“就在你买下的那处庄子里!我亲自带兵去一网打尽的!”

“独孤琴,事到如今你还有何狡辩?!”

他狠狠甩手,独孤琴的脑袋磕在柴堆上,叫她眼前发晕。

她还要解释,温凝晔已经不想再理她,扬声喊人——

“来人!将这辽族细作绑去官府!”

证据确凿,独孤琴百口莫辩。

不论是温凝晔还是大靖官府,没有一个人相信她。

京兆尹扔下令签便定下了独孤琴的死罪!

被押送去刑场的路上。

独孤琴单独关在牢笼中,路边围观的百姓将手里的烂菜叶鸡蛋尽数砸向她!

“辽族细作!罪大恶极!去死吧!”

臭鸡蛋液顺着独孤琴的脸颊流下。

她被粗鲁拖上刑台,目光却只定定望着台下的温凝晔。

“时辰已到!行刑!”

随着令签落地,刽子手高高举起大刀就要落下!

千钧一发之际!

马蹄声疾声骤起,一道凛冽男声传来——

“住手!我看谁敢动我大辽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