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物是人非

7.

方尘光转过身来,脸上浮起几分歉疚。

「朝朝,对不起,我必须得离开一会儿。」

我浑身开始颤抖:「尘光,是因为那个范黎星吗?」

他猛地抬眼看着我,似是不敢置信。

「从你来机场接我开始,你一次次地抛下我一个人,就是为了她,是吗?」我的声音空洞凄凉。

「朝朝,我——」

「为了她,你第一次把我一个人丢下,第一次对我爽约,现在,连第一次求婚你都要抛下我吗?」

我的声音已经隐约带着哭腔:「尘光,你知不知道,我有多么盼望着这一天!」

方尘光沉默一会儿,开口道:「朝朝,抱歉。」

「那我呢?」我走上前去泪眼婆娑地问道,「你有想过我吗?」

「朝朝,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走上不归路。」

说着,他便想要转身离开。

我冲上前去攥住他的袖口,满是哀求:「尘光,求你,不要。」

方尘光犹豫许久,扯下我紧攥的手:「朝朝,黎星不像你这么坚强,她很需要我,我不在她身边她一定会出事。」

我的心随着他坚定有力的掰开手指的动作彻底被分割成好几块,胸膛空洞洞的,满是凉意。

挣脱开我后,方尘光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独留我一个人瘫软在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

我不知道自己在地上坐了多久,直到手机上突然收到了一条好友申请。

四肢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完全麻了。

我挣扎着起身,打开了手机。

好友申请显示来人:范黎星。

8.

我面无表情地通过好友。

「叮咚」对面很快传来了一张照片。

是方尘光公主抱着范黎星的背影。

重点在于他们所在的地方是酒店,他们正朝着酒店房间而去。

范黎星赢了。

我和方尘光十六年的感情比不过她短短三年。

或许是因为地上坐太久了,地板的冷气传导到了我的心里。

我的心仿佛变成了一块石头,冰冷得不可思议。

哪怕她后续发了好多条消息,都难以动容。

「贺今朝,我早就知道你。」

「毕竟当初多亏了这张与你几分相似的脸,尘光才能救下我。」

「我知道自己是个替身,你是他心中高悬的白月光。」

「可是,我偏不信,没有人比我更爱尘光,哪怕是你。」

「事实证明,你这个白月光也不过如此。」

「你回国那天,我故意挑事被打,尘光抛下你赶来医院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还有机会。」

「你若是不回国,我是怎么都争不过你的。你会永远成为尘光心中的白月光,无法取代。」

「只可惜,我与尘光才是真爱。」

「可是!尘光却说要向你求婚!」

「你比我好在哪儿?你不过是仗着有一个好出生罢了。」

范黎星自顾自地发着消息,向我详细讲述了她与方尘光这三年来的故事。

两人的相遇是在一场庆功宴上。

范黎星还是一个十八线开外的小明星,在庆功宴上被人欺负。

方尘光出手帮了她,自此芳心暗许。

但是公司里的女艺人都知道总裁心中有一个喜欢了多年的女友。

范黎星也是后来听人说起,才知道当初方尘光出手帮忙完全是因为她长得与我有几分相似。

让方尘光在那瞬间起了恻隐之心。

后来,另一家娱乐巨头的王老板看中了范黎星。

只是范黎星一颗心都落在了方尘光的身上,怎么会愿意在别的男人怀里承欢。

她假意答应王老板的邀约,故意喝下了那一杯加了料的酒。

这家酒店是方尘光常来的,她很轻易地便让他看到了自己被人强迫的一幕。

随后发生的事情,顺理成章。

一个有意投怀送抱,另一个——

按照范黎星的话来说,方尘光是拒绝她的,但是她中了药,只有他能救。

于是,两人发生了关系。

可是第二天,方尘光就和她说清楚了。

那天晚上的事情只能是意外。

虽然没办法光明正大站在方尘光的身边,但是范黎星不着痕迹的步步接近,终于走进了他的心里。

从一开始的无心之举,到后来一次次地有心为之,她在方尘光心中的分量越来越重。

「意外,有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现在看来,贺今朝,你输了,输得彻底。」

范黎星很是得意。

她和方尘光虽然从来没有在一起,甚至因为我的回国,方尘光反而想要疏远她。

这次求婚的事情,她一早就知道。

她赌上了自己的所有,来搏一个和方尘光的未来。

范黎星故意约上了之前对她求而不得的王老板。

方尘光来,她得救。

方尘光不来,她也没什么值得珍惜的了。

一切如她所愿。

盛夏的凌晨,我却觉得寒风刺骨,浑身止不住地发抖。

脑海处像是被一把巨大的锤子一锤一锤地敲击,无法思考,无力挣脱。

本以为干涸的泪水不自觉地顺着脸颊一路流淌。

或许我跟方尘光都错了。

泪水的味道是苦的。

9.

我删除了范黎星的好友,想要的东西已经有了答案。

犹豫了许久,我还是打出了方尘光的电话。

无人接听。

一连十几通电话,都毫无音讯。

我自嘲地笑了笑。

兀自回了家,在偌大的房间里枯坐了一晚上。

或许许多事情都追求一个时机。

不是不爱了,只是物是人非。

第二天,贺氏集团就出了一个澄清公告,详细说明了贺家和方家确系世交,但是两家并没有联姻的打算。

「啊!怎么回事?我磕的CP竟然BE了?」

「楼上的麻烦搞搞清楚,他们从来没有公开承认过联姻啊!」

「不可能,我不信,他们青梅竹马的感情怎么可能会是假的!」

「坐等一个光影集团的官方解释。」

这个声明是贺氏集团单方面发表的,因此方尘光的爸妈一看到就炸了锅。

纷纷来询问到底怎么回事,明明前段时间都到谈婚论嫁的阶段了,怎么突然就变卦了?

爷爷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没好气地让他俩回去问问自己的宝贝儿子。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范黎星发了一条微博,引起了轩然**。

「余生请多多指教啦——」

配图是两只紧紧扣在一起的手,男方手腕上的江诗丹顿很是显眼。

大家本来都在想这个女明星到底是谁,直到看到那只腕表。

「我去,这该不会是江诗丹顿那款500万的独家定制款手表吧?」

「我记得我上一次看到它,还是在光影集团总裁的手腕上。」

「不会吧,不会这么巧吧?」

「实锤了家人们,方尘光发微博了。」

方尘光转发了范黎星的微博,并配字:「时间与你,我选择你。」

舆论一片哗然。

「谁能告诉我,这个范黎星是哪里冒出来的?」

「听说是光影集团旗下的新生代小花。」

「话说,没有人觉得范黎星长得与贺今朝有点像吗?」

「楼上的,你不是一个人!」

「如果是真的,我已经脑补出一百万字的狗血小说了。」

......

我默然地看着热闹非凡的热搜,将账号注销,APP卸载。

同时,将方尘光的电话和微信全部拉黑删除。

十六年的追逐,只当是浪费青春了。

虽然这个决定像是剜了我的心,我们不仅是朋友,更像是互相扶持的亲人。

早已在彼此的生活中密不可分。

但是腐肉哪怕再痛,也要剔除。

那样才能让伤口更好地愈合。

10.

我进入了公司名下的一家美容医院工作,负责医院管理等事项。

距离上次轰轰烈烈的事件已经过去三个月了。

我刻意不看新闻、不关注娱乐,一心沉浸在打理医院事物中。

只是没想到会在医院里遇到方尘光和范黎星。

迎面碰上时,我愣了几秒,随即反应过来。

范黎星是女明星,来我家的医院做些项目无可厚非。

看到我,范黎星红唇微勾,骄傲得像一只开屏的孔雀,生怕别人看不到她翘起的尾巴。

方尘光倒是面露愧色,正想说些什么,便被范黎星打断了。

「贺小姐,久仰大名了。」

她踩着高跟鞋来到我面前,伸出右手,状似不经意地露出了手上那颗鸽子蛋大小的钻石戒指。

是求婚那天方尘光本打算送给我的那颗。

我顿时胃里一阵翻涌,强忍着恶心握了握手。

范黎星见我面色难看,唇角的笑容扬起的弧度更大了。

「对了,贺小姐,忘了告诉你,尘光向我求婚了,我们的订婚典礼就在下个月,到时候请你一定要赏光啊!」

她摆弄着手上的戒指,得意地向我炫耀。

我觉得有些好笑,若是她知道手上的这颗戒指,曾经是属于我的,还会不会这么开心呢?

哦对了,她向来也不会介意。

毕竟,男人都要抢我用过的,遑论区区一个戒指呢。

方尘光本就心中有愧,伸手拉住了范黎星的手,盖住了那颗戒指:「好了,医生还在等。」

随后看向我:「抱歉,朝朝。」

说着,就要拉着她离开。

范黎星不乐意了,她甩开方尘光的手,言辞激烈:「怎么了?是还放不下你的白月光吗?」

「我不就邀请她参加我俩的订婚吗?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你若是真的这么喜欢她,当初为什么不跟她求婚,跑来找**什么!」

她越说越委屈,将一切责任归咎在方尘光身上。

「好好,是我不对。」方尘光耐着性子哄她,「我是担心医生那边要迟到了。」

两人这才转身离开。

我在原地伫立许久,等到胸腔这阵恶心劲儿过了才离开。

我本以为这件事情不过是一个小插曲罢了。

订婚仪式我压根没去,无论是范黎星,还是方尘光,我都希望自己离他们越远越好。

最好老死不相往来。

省得我恶心。

直到方尘光找上门来。

11.

医院办公室内。

方尘光坐在沙发上,有些为难道:「朝朝,这件事情只有你能帮我了。」

「我现在根本管不住她,一个不注意,她就自己偷偷溜去医院......」

从方尘光的口中,我得知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原来,范黎星在得知,当初方尘光救她就是因为她的脸与我有几分相似。

从那之后,范黎星一直在悄悄整容,想要与我更像一些。

一开始,只是轻微地动一动眼睛、鼻子,通过一些微调让她看起来整体感觉更像我一些。

与方尘光在一起后,她又后悔了。

她觉得自己顶着一张与我相似的脸,岂不是时时刻刻在提醒方尘光曾经的白月光吗?

于是,她开始对自己的脸大刀阔斧的调整。

「黎星她——」方尘光有些难以启齿,「她似乎整容上瘾了。」

我沉默了一会儿,问道:「是整容上瘾,还是精神麻醉类药物上瘾?」

方尘光沉默了。

这种事情不是第一例,因此从他的沉默中,我也知道了真相。

整形采用的化学药物和填充物具有一定的成瘾性。

范黎星因为频繁注射这些化学物质,导致身体对于这些物质的依赖性持续增强。

从而成为了真正的药物成瘾者。

「这件事我没办法帮忙,戒断需要本人和家属的努力,医院无能为力。」我果断地拒绝了。

先不说我不想与这两个人扯上任何关系,再者医院确实对这种情况也毫无办法。

「朝朝!」方尘光的声音带着一丝乞求,「我知道你一定很不想见到我俩,但是算我求求你,黎星真的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一时之间,我说不上是应该怅然还是畅快。

我有私心,见不得两人好。

但是同时,又有些悲叹。

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

「我会吩咐下去,她再来我们会注意。」

「谢谢你,朝朝。」

方尘光走后,我调取了范黎星的档案,详细查阅了一番。

他说的不错,范黎星确实已经成瘾了。

后来范黎星再来,我吩咐医生,只是给她打了个葡萄糖,其他什么都没做。

只是我没想到,范黎星的反应会如此激烈。

12.

收到手底下人报告,称范黎星在医院大吵大闹时,我匆匆赶到了现场。

现场一片狼藉,被子、玻璃碎片、针管等散落一地。

「我说我很难受,你们听不听得懂?」

范黎星尖厉的声音在病房里回荡,哪怕在走廊里也一清二楚。

「你们不是私立医院吗?不是要以病人的需求为先吗?」

「给我用药!我现在很不舒服,很难受,快给我开药啊!」

再次看到范黎星,不似以往的光鲜亮丽。

披头散发、蓬头垢面,凄厉的语气,活像是精神病院里跑出来的疯子。

我很难想象一个对自身外貌要求极高的艺人怎么会变成这幅模样。

「黎星!你冷静一点好不好!」方尘光蹙着眉头,焦急地说道。

「尘光,尘光!」范黎星一把扯下手上的针管,殷红的鲜血顿时溢出。

她像是毫无知觉一般,紧攥住方尘光的双手,哀求道:「你去找医生,找医生来给我治疗。」

「我真的好难受啊,尘光。」

听到她哀婉的声音,方尘光面露不忍,却还是硬着心肠说道:「黎星,忍一忍就好了,听话。」

说着,他想要摸一摸她的头发,却被范黎星一掌拍开。

「方尘光,你若是真的爱我,就按照我说的去做!」她嘶吼着,面色狰狞,「若不是为了你,我也不会去整容,我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都是因为你,我那么那么爱你,你却连这点小要求都不能满足我吗?!」

方尘光面色一滞。

「我太爱你了,尘光,我费尽心思变成贺今朝的样子,只是想让你多看我一眼。」

「我为你付出了这么多,你现在却要这么对我吗!」

「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方尘光有些懵,一直以来,范黎星在他眼中,都是一个温柔可人、善解人意的模样。

何曾见到过她这般疯狂的样子,简直像是彻底变了一个人。

「范黎星。」我见状走上前去,「方尘光这么做,就是因为爱你。」

「否则,他何必管你的死活。」

「贺今朝!」范黎星咬牙切齿,「是不是你跟尘光说了什么?否则他怎么可能这么对我?」

说着,她边跳下床,猛地冲我扑来。

我一个闪避不及,手臂被她尖锐的指甲划出一道伤痕。

「够了!」方尘光勃然大怒,一把拉住范黎星,「这事与朝朝无关,是我请她帮忙的!」

范黎星听后仍旧不依不饶,在他的怀里使劲发疯,极力想要挣脱。

「你闹够了没有?!」方尘光终于忍不住了,一个巴掌扇在了她的脸上。

范黎星错愕地捂着脸,不敢相信。

「你打我?你居然为了贺今朝打我?」

她一**瘫坐在地上,四肢像是未驯化的野兽一般随意扑腾。

语气中带着哭腔:「你是不是还喜欢她?我知道,我怎么都比不过她在你心中的位置......」

方尘光还是喜欢着范黎星的,他低低地叹了口气,跪下身去,将她搂在怀中,轻声抚慰:「黎星,只要你熬过这一段,我们就结婚。」

「真的吗?」范黎星眼中迸发出光芒。

「嗯。」

「好,尘光,我们一言为定。」

我站在两人附近,像是一个无关紧要的第三者。

不过这场闹剧能够收场,也足够了。

希望他们两个人能够相伴到老,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13.

我本以为两人会最终走上婚姻的道路,但是我属实没想到,会在新闻报纸上看到两人的消息。

短短两个月时间,一切似乎发生了剧变。

「光影集团总裁和其未婚妻发生严重车祸,两人目前均在重症监护室中接受治疗,性命垂危!」

这件事情,我是听爷爷说的。

原来当初范黎星只是假意同意了方尘光的话,背地里她仍旧偷偷跑到别的医院去。

只是不来我的医院了。

方尘光本以为她愿意改好,没想到她只是表面应允,背地里拿着钱继续去医院。

钱不够了,就问他要,以各种各样的借口。

方尘光起了疑心,没有继续给她钱,她就偷了家里的东西去卖。

直到整个人越发消瘦,只剩下皮包骨。

方尘光终于狠下心来,将她关在了家中,不允许她外出。

范黎星在家里一个劲地作妖,将家中闹得鸡犬不宁。

也正是在那段时间里,范黎星耗尽了他所有的耐心。

那一天,方尘光打开了她房间的门锁。

「黎星,你自由了。」

范黎星整个人像是离弦的箭一般,冲出房间,生怕他反悔。

直到听到他说的那一句话:「黎星,我们分手吧。」

范黎星顿时停住了脚步,她的头发已经十几天没洗了,身上的衣服宽宽大大地套在如同骨架的身体上,空荡荡的。

脸色苍白没有丝毫血色,嘴唇干涩起皮,毫无人样。

持续不断的嘶吼让她的嗓子彻底废了,声音像是破铜锣一般沙哑。

「你说什么?」

方尘光背对着她,手抵着门:「我们不要再彼此互相折磨了,我真的太累了。」

「你要跟我分手?」范黎星阴恻恻的声音神出鬼没,出现在他的背后。

在他反应过来之前,死死地掐住了方尘光的脖子。

方尘光顿时激烈反抗起来。

两人扭打撕扯在一起,不知怎的,方尘光一头撞上了门框,整个人昏死过去。

等到他醒来,已经在高速疾驰的山道上。

范黎星彻底疯了,她口中喃喃自语:「我绝不跟你分手!绝不跟你分手!」

「死吧,死吧,一起死吧。」

方尘光是真的没想到她会这么疯,情急之下便去争夺方向盘的控制权。

车辆本就行驶在狭长且弯道极多的山上。

在两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车辆「砰」地撞上了山体,两人顿时昏迷。

「听说两个人的情况都很不好,范黎星的家里人都闹着要方尘光负责。」爷爷说道。

我面上不显,心中确是五味杂陈。

虽然对方尘光已经没有了爱意,但是毕竟是一起长大的好友,看到他这幅模样,难免有些唏嘘。

好消息是方尘光救回来了,坏消息是范黎星没有。

她本就因为频繁做手术耗空了身体的底子,一场车祸更是雪上加霜。

不知道方家与范家达成了什么协议,范家也不再继续闹事了。

日子平静地过了许久,直到我接到一个电话。

陌生号码,却在开口第一句就猜到了来人。

方尘光。

14.

「朝朝。」他的嗓子因为车祸和手术不复以往的清亮,「你还好吗?」

「我很好。」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说道:「那就行。」

「你特意打电话来,不会是为了打听我过得好不好吧?」我没心思跟他打哑谜。

「朝朝,我真的后悔了!」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哭腔,配上沙哑的嗓音,「我真的好后悔,是我有眼无珠,错把鱼目当珍珠。我真的——不是个人!」

「如果我说——」

「不可能!」我猜到他想要说些什么,想也不想便拒绝了。

「呵呵——」方尘光苦笑一声,「我想也是,我这样差劲的人,甚至还因为车祸瘸了一只脚,想必你现在是一定看不上我的。」

「只是,我还是想告诉你,我爱你。」

「方尘光,我不会因为你的脚看不上你。」我认真地说道,「我只会因为你摇摆不定、朝秦暮楚的态度看不起你。说白了,你就是一个渣男,吃着碗里瞧着锅里。」

「你有着男人的劣根性,就别在这里卖惨装深情了。」

「让人恶心!」

方尘光哽咽;「我知道,我不配求得你原谅,只要你过得好,我就知足了。」

「得了吧!」我毫不犹豫地戳破了他,「你若是真的希望我好,就不应该再来打扰我,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打电话给我,向我诉苦。」

「还要试探一下,我是不是对你余情未了!」

「方尘光,你贱不贱啊?!」

电话那头顿时崩溃了,哭得声嘶力竭。

「行了方尘光,我不是你爸妈,没有义务安慰你,你好自为之吧。」

「还有,别再来找我!」

说罢,我便挂断了电话。

从那之后,我们家与方家便渐行渐远了,我也再也没有听到过方尘光的消息。

爱情不过是脑海中的多巴胺作祟,使人盲目。

深陷恋爱之中,只觉得雾里看花,什么都是朦胧且美好的。

真正抽身而出,却发现留下的不过一地鸡毛。

无论如何,人生都是一个人的旅途。

我,该好好地走下去,朝着光明充满希望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