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三天后,你和我妹妹就要订婚了。”极尽暧昧的气氛中,逢霖说出了上车之后的第一句话。

叶沐阳的眼睛危险的眯了眯,“逢家让你管她叫妹妹?”

逢霖有些不明白叶沐阳关注的点。

接着叶沐阳只是不置可否的轻笑一声,手沿着开叉的位置往里探了探,因为弹性十足而又温热的手感,舒服的喟叹了一声,夸了句逢家风水还算养人。

逢霖的角度,甚至能看到司机背对着窗户站着,再远点是逢家别墅的窗户,灯光和影影绰绰的一家三口。

太**太疯狂了。

她几乎是带着哭腔,娇小的手掌抵着男人宽厚的胸口,像是哀求,“二爷。”

她没敢在这个男人面前多说什么,但是这样的态度,和这两个字已经足够了。

足够激怒正在兴头上的男人。

叶沐阳的眸子沉了沉,一言不发,手上的力道却加重了,强势的,不容置疑的。

逢霖哀鸣了一声,像是濒死的小雀。

叶沐阳却从这声哀鸣里听出了不同寻常,他手指在女人光洁的脊背上摸索,当触及一道微微鼓起的痕迹时,怀里揽着的身子微微一颤。

他有些粗糙的指尖向下,是更多伤痕,密密麻麻的。

“他又打你了。”

叶沐阳的举止没再更进一步,维持着这个姿势片刻,收回手,垂眼看了看指尖的血。

“二爷要是今天没兴致了的话,我就先下去了。”逢霖觉得车内气氛尴尬。

“再等半个小时,”叶沐阳捻着之间的烟,没点,语气讥讽,“你想让逢家知道我只有十分钟吗?”

逢霖下车后,先是靠着车门缓了片刻,换匀了气,才拖着有些发软的双腿朝几十米远的别墅大门走去。

是饿的,一天没吃东西了。

身后传来车辆远去的轰鸣声,都没目送逢霖进屋,显得男人很是无情。

逢霖在别墅门口站定,那一家三口齐齐的看向她,又心照不宣的低头。

逢霖出门打扮的得体精致,但是现在,旗袍最上方的两颗盘扣解开了,大大方方的露着吻痕;再往下,腰侧第四颗和第五颗盘扣虽然扣着,但是错了位置,白腻的腰肢早水晶灯下明晃晃的惹人眼。

发髻也散乱了,那支明代白玉发簪不知所踪。

可想而知刚才在车里发生了什么。

“恬不知耻!”徐安宁撂下碗筷起身,没说是骂谁,径直走了。

逢霖瓷白的小脸酿着情事过后的红,也不恼,微微一笑,“母亲知廉耻,二爷的人要带我走的时候,母亲怎么不拦着?”

说出这句话后,她脑子微微眩晕了一下,她在这个家里很少和养父母顶嘴,但她今天做的过火的事情也不止这一件。

叶沐阳就在逢家别墅门口,名不正言不顺的要了她这个冒牌三小姐。

逢父逢母都不知道叶二爷这是算是什么态度。

但逢家现在是低谷期,不少生意都指望着叶家拉一把,就连和二爷的娃娃亲也是逢竹石厚着脸皮,一再提起当年救了叶家老爷子的那点恩情,叶家才认了。

别说叶沐阳今天几乎是当着他们的面要了逢霖,就算叶二爷挑明了想尝尝三小姐的滋味儿,他们也会双手把逢霖送上。

“父亲,母亲,我去禁闭室了。”

逢霖朝着她最讨厌的、代表着惩罚的禁闭室走去,可姿态却是骄傲的,像极了打了胜仗的小天鹅,骄傲的扑棱着翅膀。

末了她还嫌给逢玉儿的**不够,看着她盈盈一笑,“妹妹,二爷真的很厉害。”

这种骄傲只维持到她一脚踏入漆黑的禁闭室。

逢霖盘腿在黑暗里坐着,想二爷到底是什么态度。

她不是逢家亲生的,五岁的时候她就知道了,逢家也知道了,就是一次体检查血型,她的血型不可能是逢父逢母的结晶。

这件事逢家是要瞒下来的,但是当时医院有个小护士利益熏心,把检查单子卖给了狗仔,这件事当时上了三天的花边新闻。

逢霖知道的更多,比如她知道自己的亲妈是谁,她也知道这一切其实就是逢竹石和徐安宁这一对儿表面夫妻干的。

因为说到底,逢玉儿哪里算得上逢家的正牌三小姐?

当时逢竹石在外面玩的花天酒地,养了个小情儿,怀上了私生女,就是后来的逢玉儿。

小情儿整天的闹,要让逢竹石把女儿带回逢家吃香喝辣过好日子,逢竹石被闹得没办法,去求徐安宁。

徐安宁这个联姻的妻子倒还真有气度,对外宣布自己怀孕了,闭门谢客,等时机成熟,把小情儿生下的孩子带回来,当徐安宁自己的孩子养。

谁知道徐安宁这边陪着小情儿演足了怀胎十月的戏,准备把人接进逢家的时候,那个小情儿反悔了,大概是觉得孩子只有抓在自己手里,才能抓住逢竹石的心和把柄。

没办法,逢家才弄了逢霖回来。

而逢家这些狗血烂糟的事儿,逢霖也是五岁就知道了。

因为她亲爸就是逢竹石唯一的弟弟,逢青松;她亲妈是逢竹石用了很多年的保姆,吴妈。

她和逢玉儿就是一对儿私生女,偏偏逢玉儿亲爹出息,而她逢霖的亲爹就是个家族内部争斗失败的破落户。

要是逢玉儿三天后真的和叶沐阳订了婚,逢青松有的是办法让她们母女身败名裂、被逢家扫地出门。

例如在媒体前大肆宣扬逢家的保姆是怎么鲜廉寡耻的勾搭年少无知的他,妄图上位;再比如把逢霖彻底塑造成一个视脸面为无物的女人,让京州人人都知道逢家三小姐床笫之欢的那些故事。

甚至后者,这些年逢青松已经做过很多次了——在每次逢霖妄图脱离掌控,生出自我意识的时候。

叶沐阳的车在驶离逢家别墅的范围后就停下了,叶沐阳降下一半车窗,点了手指捻的那支有些皱巴巴的烟。

“二爷,要不要去别苑坐坐?”司机是叶沐阳用了很多年的人,知道叶沐阳今晚憋着一股子邪火没发出来,躁得慌。

虽然司机不知道别苑有什么,但是他知道叶沐阳心情不好的时候总是会去坐上半天。

“今天不用,”叶沐阳三口吸完了一支烟,眉心笼上一层淡淡的阴鸷,“去老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