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二爷...”司机一听是去老宅,眼里浮起担忧。

叶沐阳打断了他,“我有数。”

叶家老宅在半山腰,叶沐阳人到的时候都快九点了。

叶家这一代的晚辈早就到齐了,他的兄长和弟弟一左一右坐在叶老爷子身边,从神情到仪态都像两条讨好主人的狗。

“沐阳,怎么才来,全家人等你一个等了两个小时。”叶景天是这一辈的大哥,但叶家表面这些生意都落到了叶沐阳这个二弟手里,外面的人都知道叶家只有二爷,根本没人把他这个老大放眼里。

估计等叶沐阳再成长几年,老爷子就要把叶家那些真正赚钱的、上不得台面的生意交给这位叶家二爷了,到时候他们叶家其余的小辈能好过?

所以难得抓住叶沐阳的错,叶景天当然不会错过。

叶沐阳冷冷的一个眼刀扫过去,叶景天不情不愿的闭了嘴。

叶家也有叶家的规矩,谁掌权,谁说话。

叶家的小三爷叶行风看到自己二哥来了,乖顺的起身让位,弯腰站在一边。

叶沐阳自然是理所应当的朝空出来的椅子走去,虽然他极度憎恶和叶家这些浑身充满了衰败味道的老东西坐在一起。

“小三,你坐下。”叶老爷子开口了。

叶行风看上去怯懦的紧,小心翼翼的抬眼和哥哥对了下眼神,想征得哥哥的同意。

“爷爷都发话了,看**什么?眼珠子不知道怎么用的话,就自己剜出来。”叶沐阳语气轻而森冷,对自己的幼弟说道。

叶行风都快吓哭了,哆哆嗦嗦的坐了回去。

接着叶沐阳上前一步,直挺挺的跪了下去,垂眼看着地面。

他在老宅伺候过很多年,心知肚明叶老爷子不给他留座就是这个意思,就是要当众打他的脸。

“小二,”叶老爷子的语气安稳平静的一点情绪都听不出来,问,“去哪儿快活了?”

叶沐阳沉默了一瞬,语气轻佻了起来,连着桃花眼的眼尾都愉悦的上挑,透出丝缕靡靡的味道,“爷爷明知故问了,既然是快活,自然是找女人。”

叶老爷子不愧是叶老爷子,神色还是没变,淡淡地说,“小二,今晚去祠堂跪着吧,想清楚了明早再跟我回话。”

叶沐阳满不在乎的笑了起来,抬眼,吊儿郎当,“爷爷让我想什么?我睡了逢霖又怎么了?逢家又不敢吱声。”

“和订婚对象的姐姐上床,小二,你这样的行为会让我质疑你的判断力。”叶老爷子耷拉着眼,问,“睡几次了?”

叶沐阳的心抽了抽,但脸上的笑还是散漫放肆,“不记得了,玩玩而已。”

“没怀孕吧?”

“我倒也没有这么蠢。”

叶老爷子脸上还是看不出对这个回答满不满意,“小二,别因为女人误事,赶在订婚前把这个麻烦解决了,做干净点——你要是下不了手,就让景天和小风帮你。”

叶沐阳那一瞬心里千回百转。

一模一样的话,一样高高在上的语气,好像人命是什么不值一提的东西。

上次听到这样的话,是十几年前的事儿。

那时候他们叶家三兄弟还小,老大带着两个弟弟在老宅的后花园玩排兵布阵,就在叶老爷子书房的墙根下。

叶老爷子不知道应该睡午觉的三个孩子溜了出来,一墙之隔。

他那会儿还没这么衰老,但语气里的冷淡这些年都没变过,“赶在小五回来前,把老大这个定时炸弹解决了。”

那会儿叶沐阳还听不懂淡漠下隐藏的杀意,傻乎乎的看向老大叶景天,想问“哥哥,爸爸不就是家里的老大吗?”

叶景天在弟弟问出这句话之前捂住了他的嘴。

那天之后叶家长房的三个孩子就再也没见过父亲,叶氏集团的掌权人换成了叶老爷子的第五个儿子。

叶沐阳跪着,鼻尖好像又嗅到了那天哥哥掌心咸湿的汗味儿,他听到自己的回答,“是,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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订婚前一夜。

叶沐阳的司机又敲开了逢家别墅的门。

这次逢家父母倒是乖觉,直接就让吴妈把逢霖喊出来。

逢玉儿端庄的坐着,语气亲昵的和徐安宁撒娇,好像真是这个女人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一样,但她手上的时尚杂志都快捏烂了。

司机照旧请逢霖进去,自己规规矩矩的背对着车窗守在外面。

逢霖上车就闻到了熟悉的味道,有些反胃的皱皱眉。

是逢玉儿的香水味儿。

明天就是逢玉儿和叶沐阳的订婚宴,逢霖这几天都在禁闭室呆着,要不是今天晚上叶沐阳还记得她这个消遣的小玩意儿,她就要铤而走险半夜翻墙出去找这个男人了。

逢霖分明什么也没问,但叶沐阳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盯着她的浅栗色的眼,说,“今天一天都在忙着和你妹妹试礼服,拍订婚照。”

“二爷和我说这个干什么?”逢霖今天是有备而来,大着胆子靠在叶沐阳的肩头,试探着用手臂环过叶沐阳的胸膛,动作有些生涩笨拙,“要我祝二位百年好合吗?”

“你倒是大度。”

逢霖只是笑,不说话,仰头看着叶沐阳,眼睛亮晶晶的,唇晶莹丰满,是明显不能再明显的暗示。

叶沐阳手搭在她发顶,逢霖惬意的眯了眯眼,缩缩脑袋,感受着他掌心的热度一路向下,直到停在腰侧盘扣的位置。

接着就是一个绵长而热烈的吻,他另外一只手死死的扣着逢霖的后脑不让她挣脱,过快的心跳和濒死的窒息感交织着,让逢霖手脚酸软。

而叶沐阳放在她腰侧的手悄无声息的钳制住了逢霖纤细的手腕,强硬的掰开她的掌心,露出了一个精巧的仪器。

唇齿相依间,叶沐阳的声音都有点含混,倒是遮住了那点杀意,“我说怎么昨天僵硬的像个木头人一样,今天倒是学会主动逢迎了,原来是想录像。录了做什么?下次助兴吗?”

逢霖的心都凉透了,但到了绝境,她心里却生出了莫名的胆气,有些发狠的推开叶沐阳,唇角渗着血,微微红肿着,泛着亮莹的水色,反问,“二爷今天来,不是为了除掉我这个定时炸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