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啪”一声,鞭子断了..
“娘...”硕儿气若游丝。
“还有力气叫娘?”萧焱冷哼,将手上的残鞭甩向硕儿,抬脚狠狠朝硕儿脸上踹去,
“我让你叫娘、让你叫娘..怎么还不死,你个杂种。”
拳脚夹杂秽语,硕儿在亲爹近乎疯魔的蹂躏下,昏厥过去,形如泥塑,一动不动。
“叫啊,刚不是还叫得挺欢的吗?怎么不叫了?这么几下就死了,没劲...”
萧焱鄙夷不止,掸了掸衣服,拂袖而去,两个小厮松开杜时容,也一并离开了。
屋外雨声凄凄沥沥,孤雁悲鸣报丧引路。
杜时容疯了似得爬向硕儿,她的硕儿躺在地上,血肉模糊,衣衫已破,皮肉绽开,白骨可见,他的身下都是血,都是鲜红的血!
“硕儿..硕儿..”
杜时容抱起硕儿,一声声唤他。
明明早晨她的硕儿还活蹦乱跳背书给她听,现在却奄奄一息躺在她的怀里,
“硕儿...你醒醒..睁开眼,看看娘亲...”
许是听到母亲的叫唤,怀里的小人睁开眼,冰凉的小手缓缓攀上娘亲的脸颊,试图擦去她脸上的泪水,
“硕儿乖乖的,娘亲不哭..”
杜时容握住小人的手,“硕儿,娘亲带你去找大夫..”
“娘亲...硕儿困了..”
“不..不..硕儿...你别睡,你陪娘亲说说话,你别睡...硕儿..硕儿...”
小手缓缓坠下,怀里的小人没了鼻息。
“硕儿!啊...”她歇斯底里,仰天大吼。
任凭杜时容一遍遍哭喊,她的硕儿再也没有醒来。
雷电交加,朔风裹挟雨帘击打窗棂,衬得屋内死寂。
香案上排排萧氏牌位整齐摆放,在清冷的烛光下,刺目冷漠。
杜时容小心翼翼放下硕儿,艰难地站起身,绝望的眸中是不可置信的恨。
“萧氏的列祖列宗,吾儿亦是萧氏子孙,今命丧亲父之手,尔等作壁上观,冷眼漠视,任暴徒行凶,为何不助他、为何不佑他!”
“自嫁入伯府,时容恪守妇道,夫君责骂从不还口,拳脚相向更是忍哭咽泪...七年来备受折磨,身无完肉,体无完肤,求的不过是硕儿安康。”
“萧焱!残暴旱戾,听信奸邪之言,无凭无据殴打硕儿,致他身死。疑我不洁,不听释言,纵是清者,百口莫辩,时容受辱无妨,然稚子何辜?”
她声音颤抖,平静地看向最中央的画像,是已故襄远候萧鸿玦。
画中人身着朝服,头戴官帽,腰束玉带,肃目敛容,仪态如松般沉雅。
四十多年前,昭祁帝出巡祭天,吴王余孽趁机作乱,萧鸿玦以身护驾,死于乱贼箭之下,后援军赶到生擒乱党首领,这天..才没有变。
老侯爷萧劭本就卧病在床,乍闻独子殒命,一口气没上来,也跟着去了。襄远侯的爵位本只袭五世,到萧劭已是最后一代。
圣上念萧鸿玦忠勇,追封授爵,又感萧氏先祖仁德,将襄远侯只袭五代的爵位迈至世袭,恩泽子孙后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