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瞬间的呆滞,下意识问道:「晴仪呢?」
「二**被皇上做主给了荣王做妾。」
原本依赵晴仪的身份,就算给荣王做妾都是高攀,但她毕竟是太子的心尖宠。虽然没有公开,但该知道的总会知道,任谁也不会小看了她。
可如今……
**在床榻上出神地望着窗外,想起那日劝阻我的圣旨上说,会给我补偿。
原来这就是补偿。
可以想象这道圣旨下了后,那些辱骂我的人脸上会是何种神色。
真好笑。
我慢慢笑出声来,然后大笑、狂笑、笑出眼泪,笑到不能自已。
两道圣旨,让我的人生天翻地覆,从一个笑话又变成太子妃。
这世道,真的可笑。
笑够了,我懒懒躺下勾勾手。春柳哆哆嗦嗦过来,我拍拍她:「去跟厨房说,我要吃樱桃饆饠。」
「**,这深更半夜,哪儿来的樱桃给你做饆饠?」
「那是他们的事,与你何干?你只需去把我的话传给厨房就行了。」
春柳忐忑不安去了,即便在我做女官最前途无量的时候,我也从未在府内如此放肆过。我总是规行矩步,唯恐行差就错堕了名声。
如今看来,这些又有何用?
我这个人是好是坏,不过是上位者的一句话罢了。
做得再好,都不如权力带来的威望。
即是补偿,我就该好好享用才是。
尚未到下半夜,散发着热气的樱桃饆饠就已经摆在了桌子上。我慢悠悠走过去捻起一块放进嘴里,真甜,真好吃。
「扔了吧,我吃饱了。」
擦干净手,我重新回到床上安心地睡了过去。
待我彻底养好后,父亲送来了很多衣裳首饰珠宝,其中还有不少是母亲的嫁妆。
我知道他这是变相在讨好我,也希望我看在母亲的面子上心软。
东宫也派了人来,是一位面容古板的嬷嬷,说是太子嫌弃我礼仪品德不堪大任,特意请嬷嬷前来教导。
名为教导,实则是为赵晴仪出气。
「不过跪坐三个时辰,就开始身歪眼斜,以后如何能担当大典重任?
「手臂要伸直,这才多久就开始颤抖,以后如何给宫里的主子行礼?
「走路要端庄,谁让你扭腰?那是***勾栏里的作风,赵大**以后入宫可要改掉自身的这些毛病。
「让你头上顶水走路,是为了锻炼你的仪态,区区两个时辰都坚持不下来,真是无用。」
……
诸如此类不胜枚举,每当这时庶妹就会搬着小板凳坐在门口吃点心喝茶,一边看我的笑话。
她穿着最精致的裙子,头上戴着东珠打造的簪子,长长的手指上是金色的护甲,无一例外彰显着太子的宠爱。仿佛是在明晃晃告诉我,就算有皇上的旨意又如何?
她永远是踩在我头上的那个。
「福嬷嬷,姐姐原本就不是个端庄的,您教导一下午也累了,不如歇会儿吧?
「我让厨房给您做了玉容酥酪,还有鲜花饼,您就让她独自练习一会吧。」
她笑盈盈上前亲热挽住嬷嬷的胳膊。总是对我板着脸的嬷嬷脸上露出微笑,老树皮一样的皮肤舒展开,拍着她的手感叹:「可惜了,二**这样的女子才堪为太子的良配啊。」
她一瞬间红了眼,委屈又隐忍:「我没关系的,只要太子哥哥心里有我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