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激烈,后半夜才停歇。
贺小舟活动着僵硬的四肢,从狭小的储物间里走出。
大厅沙发上,许子恒披着松松垮垮的浴袍,身上还残留着暧昧的痕迹,手里夹着一根烟,慵懒地靠坐在沙发上。
贺小舟扫了一眼,就红着脸迅速挪开。
却听男人嗤笑一声:“贺小舟,你今天出来的有点晚啊,不会听得起了反应,在里面自己玩吧?”
贺小舟被刺得一僵,却又被嘲讽般命令:“还不打扫卫生,许太太。”
沙发上、餐桌前、落地窗边,一片狼藉。
贺小舟不敢再看许子恒,只沉默着端水打扫。
心痛也只能忍着。
一旦她表现出难堪,下一次,许子恒会闹得更加放肆。
他恶趣味的在家里留下各种女人的气息,然后再看着她亲手将它们擦干抹去,乐此不疲。
打扫完毕,已经凌晨四点。
许子恒穿上衣服要走,刚拿起车钥匙,就被贺小舟叫住。
“许子恒。”
许子恒回过头,语气嘲弄:“怎么?开窍了?想求我留下?”
贺小舟搓着衣角,头垂得很低:“这次打扫的钱……”
“呵”许子恒轻嗤一声,随手掏出一沓现金,微微弯腰居高临下拍了拍贺小舟的脸颊。
“下次也要打扫干净,我尽职尽责的好太太。”
随着大门关上,贺小舟再也强撑不住,滑坐在地上。
地上的红色钞票刺得她的眼睛一阵阵疼,但她还是颤抖着手一张一张捡起来。
她和许子恒也算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原本约定大学毕业就结婚,可没想到她突然爆发家族遗传病。
当年她爸爸就是因为治这个病,耗掉了所有的存款和两套房子,但三个月不到,就去世了。
她不想拖累许子恒,就狠心提了分手。
没想到,分手后她的病情却再几年内控制住了。
两人重逢后,许子恒提出结婚,她就答应了。
但新婚之夜——
她满怀期盼,要把自己交给许子恒。
事后,许子恒却把***了的她踢到地上,忽然变脸:“痛吗?痛就对了,你不会以为我还爱你吧?我娶你就是为了报复。”
还恶劣提议——
“要是觉得羞耻,我们明天就可以离婚。但你也可以继续做许太太,每个月我能给你十万的零花钱,表现好了还有奖金。”
“你当初不是嫌弃我没钱吗,现在要不要为了钱留下?”
她爱许子恒,却也不是全无骨气。
她要走,但出门的那一刻,医院的欠缴通知响了又响。
她停下了脚步。
分开的这些年,母亲也累垮身体,得了重病。
母亲是她最后的亲人,骨气哪有人命重要。
她低了头。
这一低头,就是三年。
……
天已大亮,贺小舟揉了揉酸痛的腰,化了个妆遮住满脸的憔悴,才去医院。
病房里。
贺小舟拿着温热的毛巾,帮母亲擦拭身体,才五十多岁的年纪,母亲却生了满头白发。
爸爸的病拖垮了家,她的病拖垮了母亲的身体。
凑近时,贺母虚弱问:“小舟啊,你和小恒最近还好吗?妈好像已经很久没见他了。”
贺小舟倏而握紧母亲的手,很快压下眼中的难过,抬脸笑答:“妈,阿恒现在是总裁了,他管那么多人,忙着呢。”
“您放心,他对我很好,我们现在还像小时候一样。”
“那就好。”说着,贺母低声一笑,“以前你嘴馋,有次闹了肚子,大半夜还想吃城西的老馄饨,小恒硬是从城东跑到了城西,给你买了回来。”
“他累的在你房间睡着了,结果第二天被你爸撞见,误会了,要不是我拦着,你爸非抽他不可。”
贺小舟也记得这事,从前的许子恒时真的疼她宠她,要月亮绝不会给她星星。
但那些,都已经是过去了。
她垂头为母亲擦手,借此掩饰眼中的湿意,却又听母亲问:“你的身体怎么样?之前医生说你爸遗传的那病会有复发的可能,你按时体检了吗?”
贺小舟擦拭的动作一顿,脑海里响起了三个月前医生的话——
“你最近的腰部钝痛,是FH缺陷型肾细胞癌复发的征兆,如果有条件建议你住院治疗,否则……我担心你撑不过今年冬天。”
很快,贺小舟又抬头扬起笑脸。
“妈,没事儿,我好着呢。”
两人聊了没多久,手机又响了了医院催缴的短信。
贺小舟找了借口离开,直奔医院缴费窗口,许子恒给的钱不够,她又一连刷了三张卡,却都显示——
“您的副卡已冻结。”
“您的副卡已冻结。”
“您的副卡已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