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挨了一巴掌的许画扇脸上满是错愕,半晌才捂着脸哭得梨花带雨:“姐姐,你这是做什么?是扇儿哪里得罪姐姐了吗?”

沈绾笛冷冷看着她,内心的仇恨犹如滔天火焰般燃烧着。

她对许画扇的恨并不比褚宵辰少。

五年前许画扇母亲去世,她收拾细软上汴梁来投奔沈家,沈父沈母将她视如己出,可却偏偏亲手将一头喂不熟的狼养大!

她永远都记得,母亲为了救她,私闯褚宵辰的府邸,许画扇是如何将母亲的头按在水缸之中活活溺死的。

许画扇被沈绾笛的眼神惊到了,她总感觉对方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

沈绾笛虽然恨不能马上将许画扇千刀万剐,但她清楚现在还不是对付她的时候。

她刚想走,便被许画扇拉着胳膊讨要说法:“姐姐,你何故随意打人?便是扇儿哪里做得不好,你跟我说便是。”

“我说过让你滚开!”沈绾笛只觉得头一阵阵发昏,她狠咬了一下舌尖,勉强恢复了一些意识。

见许画扇故意纠缠,她心里明白,许画扇讨要说法是假,更多的是想拦住她,为沈父送退婚书到祁王府上争取时间。

她还真是褚宵辰养的一条忠心耿耿的好狗呀。

她蓄起力气,又一巴掌狠狠扇在许画扇脸上。

趁着许画扇愣神之际,沈绾笛撑住用力过度几乎昏厥的身体对灵鹿说:“拦住她,我现在去找爹。”

“是,小姐。”

灵鹿一时也没弄清楚沈绾笛的想法,不过小姐不待见的人,便是她不待见的人,她可不管什么是非对错。

许画扇刚想上前,灵鹿便跟一堵厚实的墙似的将人拦住。

灵鹿敦实偏胖,许画扇身娇体软,绝不可能越过去。

见沈绾笛越走越远,挨了两巴掌的许画扇气得几乎发疯,她捏紧涂着蔻丹的手,双眼仿佛淬着毒汁。

沈绾笛这蠢货到底怎么回事,自己绝对不能让她破坏凌王殿下的计划!

——

没了灵鹿的搀扶,这一路沈绾笛走得十分艰难,双腿像是灌了铅,沉重不堪。

等好不容易走到大堂时,沈绾笛身上已被汗水浸透。

眩晕感一阵阵朝她袭来,沈绾笛眼前一黑,便朝着铺着青石板的地面栽去。

一双手扶住了她。

是沈母。

沈绾笛眼眶泛红,痴痴地看着沈母。

想起最后母亲溺死在水缸中的模样,心脏痛得几乎抽搐。

“你这孩子,病得这么重怎么还不在床上好好躺着,不就是想退婚吗,娘让你爹去办了,下次可莫再拿自己的性命当儿戏,只要你幸福,想嫁谁便嫁谁好不好?”

沈绾笛错愕,“娘,爹已经去祁王府上了?何时的事?”

“你爹知道你上吊的事情,便急急拿着你那封退婚书去了祁王府上了,约莫走了一刻钟了。”

这消息对沈绾笛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

沈府离祁王府路程不远,只需半柱香的时间。

她现在赶过去,肯定来不及了。

不对!

她知道一条可以去祁王府上的近道,或许还有一线希望。

她说着便朝大门外急急走去,边走边吩咐看门的仆人,“帮我备一下马车。”

沈母追来,“小六,你现在还生着病要马车做什么?”

“娘,我不想退婚了。”沈绾笛看向沈母,目光决绝,“我必须亲自去一趟祁王府。”

沈母眼中的担忧转为责备,“笛笛,爹娘疼你,可你不能这般肆意妄为啊,你胡闹也该有个限度!”

面对沈母的责备,沈绾笛眼眶一热,双腿一弯,挺着背朝地上跪了下去。

“娘,女儿阎王殿前走了一遭才知道自己错得有多么离谱,女儿不孝,从今以后,女儿绝不会让您和爹爹再为我操心!”

沈绾笛重重磕了一个头。

沈母愣了,自己的孩子自己最了解。

从前那个作天作地胡闹的女儿好像在这一刻真的消失不见了。

一夕之间,她的小六好像真的长大了,懂事了。

沈母摸上胸口的方向,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样的女儿,她只觉得又欣慰,又心疼。

沈绾笛吩咐了丫鬟婆子照顾好沈母之后,便翻身上了马车。

马车一路上在无人的小径中飞驰。

这条小路是离祁王府上最近的一条路了。

沈绾笛坐在马车之中,只希望速度快点,再快点!

她掀开车厢的帘子,心中默默计算着与祁王府上的距离。

就快到了,还来得及!

然而沈绾笛还没来得及高兴,马儿突然发出一阵嘶鸣,发疯似的乱跑乱撞。

马夫大喊:“六小姐,马好像受了惊,突然不受控制了!”

沈绾笛咬牙稳住身形,掀开帘子便见到马夫惊慌失措的脸。

眼看着马就要往路旁的矮墙上撞去,沈绾笛一把扯过缰绳,“我来!”

马夫早已吓得六神无主。

沈绾笛拉着缰绳艰难爬上了马背,两只手握拳,用力朝马脖子上击打而去,那马嘶吼一声,缓缓卸了力道,倒在了路上。

马夫吃惊地目睹着眼前一幕,文不成武不就,名满汴梁的草包沈六小姐,何时有了这般本事?

沈绾笛看着倒在地上的马,喘着粗气,眩晕的感觉几乎将她吞没。

她掐紧指尖,强迫自己必须清醒。

上一世,她本就天资聪颖,光靠紫霄书院中的那些孤本典籍便习得一身精湛的医术,却因为追求褚宵辰,荒芜了自己一身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