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装晕

最后还是宋含月先反应了过来,急忙道:“那个,你听我解释,我,我这是在给你针灸,你昏迷不醒很多天了,是我针灸将你救醒的。”

说到最后,宋含月的声音越低。

毕竟她手里头拿着的是跟绣花针,上面还留着一根红色的绣线,实在是没有什么说服力。

不过,江怀瑜是信了。

因为他就是痛醒的。

浑浑噩噩中,他就觉得有人拿着针在他头上乱扎,那种疼痛简直让他头痛欲裂,在这种极致的疼痛中,他的神识突然就清明了起来,睁开眼了。

见江怀瑜不说话,本来就尴尬的气氛变得越发尴尬了。

宋含月急忙从床上下来,转移话题道;“你醒过来了,你爹娘肯定很高兴的,我这就去告诉他们这个好消息。”

说着,宋含月就要转身离开房间。

然而,江怀瑜却叫住了她。

“你,等等。”江怀瑜到底是躺了好几天,中气有些不足,声音也很是沙哑。

宋含月顿住了脚步,有些心虚地低着头,不敢直视江怀瑜。

“你是……大夫?”江怀瑜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能,这个时候,已经是深夜了,一个大夫,而且还是女大夫,应当不会出现在他床上才对的。

宋含月有些勉强地露出了一丝笑意,道:“不是,我叫宋含月,是你爹娘给你买回来冲喜的媳妇,不过我碰巧跟一个赤脚大夫学过一点,所以试着给你扎扎针的。”

这话一出,江怀瑜的脸色顿时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寒意来。

“冲喜?就算要冲喜,我要娶的人也应该是我的未婚妻,怎么会花钱买你回来呢?”

江怀瑜不是傻子,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心里头已经有了答案。

果不其然,宋含月如实道:“听你爹娘说,是因为你昏迷不醒,所以你未婚妻就跟你退婚了,而且,她嫁给了你堂弟,现在已经是你的弟妹了。”

听到前面半句的时候,江怀瑜的脸色已经青黑了一片,听到后面半句,那脸色简直就已经黑成了锅底灰。

当初他爹娘非要让自己跟赵晴儿定亲的时候他就已经反对过了。

那赵晴儿看着就是个好逸恶劳,贪慕虚荣的人,并非贤妻。

然而,他爹娘被里正忽悠得鬼迷心窍的,竟然趁着他不在家,就将亲事定下来了。

只是,这刚退了一门亲,却又莫名其妙得了一个冲喜的媳妇,江怀瑜的脸色实在算不得多好看。

“我知道了。谢谢你。我想要喝碗粥,你可以帮我做吗?”江怀瑜客气地看向了宋含月,语气疏离道。

他昏迷几日,刚刚醒过来,自然是饿的。

“好,我这就去给你做。”宋含月兴冲冲地拿着灯出了门。

外头,江父江母还没有睡,见宋含月出来,有些抱歉道:“含月,还没有睡吗?是不是睡得不习惯?”

宋含月当即兴高采烈道:“不是!那个,江怀瑜醒过来了!真的!”

这话一出,江父江母两人激动得顿时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因为动作太大,江父还掀翻了自己坐着的小凳子。

两夫妻急忙走进了江怀瑜的房间,然而,令他们失望的是,江怀瑜仍然是紧闭着双眸,并没有醒着。

不仅两夫妻懵了,就连宋含月都懵了。

不是——这——

这人刚刚还跟自己说要吃白粥来着?

这就又晕过去了?

宋含月急忙坐到了床侧,当即伸手去给江怀瑜把脉。

他的脉象确实还是有些虚浮,要让他跟正常人一样,怕是还需要一些时间,只是一瞬间就昏迷不行,也是不至于的。

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然而,就在她把脉的时候,江怀瑜却悄悄捏了一下她的手。

宋含月下意识的低头看去,可江怀瑜还是紧闭着双眼,全然没有要睁开眼的意思。

“含月,怎么样?你会医术?”江父和江母看到宋含月熟练的把脉动作,忍不住疑惑地问道。

宋含月一时有些犹豫,虽不知道江怀瑜为什么要瞒着江父江母,但看他如今的样子,怕就算是自己告诉江家二老,也说不清吧?

所以便只好道:“是的,我小时候跟一个赤脚大夫学过医术,刚才就是我用绣花针扎了江怀瑜,他才有醒过来的迹象,不过可能他昏迷太久了,撑不住,所以又晕过去了,等我再给他多针灸几次,他肯定可以恢复的。”

听了宋含月的话,再看了看并没有任何变化的江怀瑜,江父和江母两个人将信将疑的,倒也没有说什么,默默离开了。

等江父江母离开,宋含月这才低声道:“你干嘛装晕啊!你不知道你爹娘有多担心你吗?”

江怀瑜悠悠睁开了双眸,道:“我昏迷这几天,二房那边肯定很过分吧?”

二房本就一直妒忌自己天资聪敏,压过了江宁浩,但凡有点人性,也不能趁着自己昏迷不醒娶了赵晴儿的。

“你的意思是——”宋含月也不是傻子,当即就明白了江怀瑜的意思。

江怀瑜点了点头,道:“没错,我爹和我娘都是个老实的,所以我想趁着这个机会分家。”

宋含月想到二房那一家子丑恶的嘴脸,当即就十分支持道:“好!分家好!我会保密的,我这就去给你弄点东西吃。”

江怀瑜点了点头,觉得这个冲喜的小媳妇倒是比赵晴儿要好得多。

不仅听话,而且还挺聪明的。

宋含月再次提着灯出了门,来到了厨房。

这个时候,大家都已经睡过去了。

她打了水,准备给江怀瑜熬一碗白粥。

然而,就在她弯腰从水缸打水的时候,发现今天赵晴儿剁了头的那只鸡,居然就藏在了水缸的缝隙里头。

二房的人咋咋呼呼的找了这么久都没有找到,倒是物归原主了。

虽然没了头,又死了一段时间,不过还没有坏,还是可以吃的。

宋含月当即将鸡捡起来,用开水烫了,拔了毛,清理了内脏,然后将鸡毛偷偷地走出外头埋了起来。

这鸡要是煮着吃炒着吃炖着吃肯定会有香味的,如果香味散出去,二房那些人说不定要抢回去。

宋含月灵机一动,当即想到了一个法子。

她可以做个叫花鸡,这样就不会散发出味道了。

宋含月当即用盐将鸡腌制了一下,然后摘了几张荷叶将鸡包裹起来,再糊上了一层泥土。

然后,她将包好的鸡直接塞进了灶膛里头,煨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