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朝外面喊了意锦进来,她比我更清楚,由她来说更合适。

意锦行了礼,看了我一眼才有底气道:

「启禀殿下,事情是这样,我家小姐自嫁进来,吃的都是剩食,清淡也便罢了,还是馊的。不仅如此,茶水被限,就连沐浴的水都是冷的,现在已是仲秋,夜里凉,别说我家小姐是金枝玉叶忍受不得,换寻常粗鲁人也是受不住的。请殿下帮帮我家小姐。」

意锦竟然跪了下去,来之前我只三言两语交代她,她有感而***不自禁说了这么多,眼眸湿润克制着。

我扶她起身。很快就听到倾王微有歉意的声音道:「是本王疏忽了,抱歉。」

倾王没有说要帮我的话,但我知道他记下了。

之后我们的处境确实好了一些,下人的态度也有所改变,但隔三差五还是会偷懒故意怠慢,意锦想让我再请倾王出面,我觉得不必了。

他该吩咐的已经吩咐,哪能每时每刻都去注意。意锦撇嘴回我:「我看不是,殿下是殿下,是圣上最疼爱的皇子,要是真上心,可容不得下人敢怠慢。」

圣上降我爹的职,又对外称我爹因浴血杀敌疲劳过度,赐准我爹停休月余,不用上朝议事,因而也解了我的禁。

得以,我今日去了寒玉殿。

含妃娘娘与我娘是从小的姐妹,她经常走动夏府,我与她也不陌生。

一见面她就摘了自己手腕上的金莹玉镯给我,说是给她儿媳妇的见面礼。我觉得自己并非真正的倾王妃,没有理由接受,含妃娘娘戴了这么多年,很宝贵它,我更不能要。我婉拒道:「多谢娘娘,不过礼太重了,恕迁芸不能收。」

我的意思,想必含妃娘娘明白,我的确不适合收。

含妃娘娘还是执意地将玉镯戴在了我手上,语重心长对我笑着道:

「不管怎么说,在我心里,你就是我儿媳妇了,日后遇到什么事,尽管找我,只愿我可以帮到你。再说了,你和恂儿从小就有婚约,从未正面解除,并不算废。」

我与倾王的婚约,得益于当年圣上与我爹、含妃娘娘与我娘,关系甚好,乃生死之交,许是一句玩笑,许是双方默契达成,总之是订立了。当年双方还有约言:若是日后我与倾王,有其一人对此婚约不愿,他们便不能逼迫强求。

谁也不曾想到,圣上与我爹之间,隔阂越来越深,婚约无人再提,慢慢的,默认不做数。

含妃娘娘试着问道:「这几日相处下来,芸儿觉得,我儿子如何?」

我没想到含妃娘娘会这么问,说实话,虽然同在屋檐下几日了,但一天不见两回,见面话也不多,我对倾王的了解还是很浅淡。

没等我想好怎么回,含妃又问:「若是可以,你可愿离开京城,随他去江湖?」

这个……含妃娘娘知我喜欢自由,想逃离权贵这个大笼子,想让我随倾王离开。

可我和倾王终究不是一路人,含妃娘娘此问也略有点自作主张,我道:「多谢娘娘关心,为迁芸着想,不过,殿下有殿下的白马江湖,迁芸也有自己的京门风雨,不敢劳烦殿下。」

如今我身处此境,并没有想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