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你们认识吗?」
男生目光在我和谢渊脸上流转，满脸惊讶。
谢渊显然也有些意外。
虽然我没和二十几岁的谢渊接触过，但不知怎的，下意识就认定了，眼前的人是他。
想到他这个时间应该在考研，婚后他和我聊过在图书馆备考的枯燥，我忙随口扯了一句谎。
「图书馆见到过，笔记本上有你的名字。」
谢渊没怀疑这个说辞，点了点头，「你好。」
男生支了支谢渊，嘴角弯起一些促狭的笑，「都说了让你别死读书，你看人美女都记住你名字了，你竟然一点都没注意到。」
谢渊眸光微动，脸上依然沉静如水，目光下移，落在我的左手上，有须臾的愣神。
男生显然也看到了，又是道歉：「对不住，没看到婚戒，还想着可以撮合下。」
心口涌起一股微妙的酸涩。
我忽然意识到，万一我回不到原来的时间节点，那么这将是我和谢渊最后的交集。
他依然会按照自己的人生轨迹，读完研后读博，然后在工作稳定时被同事介绍对象，只是那个对象不会是我了。
既然如此，我们还是不要有过多接触才好。
我勉强扯出一个笑，朝他俩道了别，回到了自己桌上。
周澈已经将煮好的肥牛与毛肚放在我的碗里。
「正好，已经不烫了。」
我坐下时看到谢渊两人也落座在不远处，他背对着我，灰色衬衫袖子卷到小臂。
谢渊工作经常穿衬衫，斯文儒雅，但我没见他将袖子卷起来过，大抵是因为现在年轻，所以更随心所欲，也更朝气一些。
「熟人?」
周澈随着我的目光看过去，我连忙收回视线。
「不算。」
这一顿饭里，我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瞄到谢渊那桌去，我知道我的行为有些卑劣。
但我做不到当那6年不存在，无法不在意他。
我们朝夕相处，亲密缠绵，我们还有一个孩子……
吃到后来，周澈的话渐渐变少，我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他情绪的变化，心里腾起了一些愧疚。
要怎么解释才能让他心安，也让自己心安?
没法解释。
无解。
结账时余光瞄到谢渊也站了起来，想着得尽快离开，但收银员还在扒拉着找零钱。
我祈祷着谢渊别再来打招呼了，可越不想发生什么，偏偏来什么。
「同学你好。」
年轻时的谢渊声音更清亮一些。
我下意识看向周澈，他瞥了一眼谢渊，又看向我，眼里读不出情绪。
顿时有些紧张，心怦怦直跳。
「还有什么事吗?」
谢渊单肩背着一个书包，他从包里拿出一张卡片，递了过来。
「之前在书店充值送的副卡，畅销书可以打折，我用不到，送你吧。」
谢渊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薄薄的卡片，我只看了一眼就摇了摇头。
他略微讶异地挑了眉，却没收回手。
收银员已经将找零给了周澈，我挽住他，不打算过多逗留。
「我去图书馆是为了翻食谱，其实我不爱看书。谢谢你的好意，比起给我这个……陌生人，不如送给你的同学吧。」
我不知道未来会怎么发展，只知道此时此刻，我不会让我们的关系有任何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