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剖继续进行。
妈妈最终认可了人民医院的判定。
「死者的确是渐冻症患者,她这个年纪,如果发现得及时治疗得及时,不应该这么早就去世,可惜了。」
一句可惜了,在场所有人都跟着开始摇头叹息。
可是,妈妈已经忘了,我在刚发病的时候,就通知过她的。
三年前,那时候奶奶还没有过世。
有段时间我突然浑身无力,开始以为是伤风了,结果没多久连站都站不住了。
奶奶给妈妈打了电话。
「周清,小小这段时间总说身上没劲儿,你是医生,把她接过去瞧瞧病吧。」
结果我妈说什么?
「她会身上没劲儿?跟人打架时候不是挺有能耐的吗?最近要收庄稼了吧,她肯定不想干活装病呢!」
自打把我送到乡下奶奶身边,没有天大的事,我妈绝不允许这边的人给她打电话。
在此之前,她接到关于我的电话,还是婶婶打的。
是因为我跟男同学打架,把人家耳朵咬下来半只。
婶婶跟我妈要一万块钱给人家赔偿。
我妈在钱的方面倒是挺大方。
只要不让我烦她,她是不会在钱上计较的。
我妈痛快地给了婶婶一万块,还说让她狠狠揍我一顿,让我好长记性。
可妈妈根本不知道。
我打架是因为那个男同学骂我妈是在城里卖的。
我咬了他的耳朵,他同样咬断了我左手的一截手指。
后来两家调解,因为冲突是那个男同学挑起的,加上我伤得更重,所以男同学家里赔偿给我婶婶三千块。
而婶婶跟我妈要的那一万块,进的是她自己的腰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