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未扬放下鱼竿,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对牧叶璎伸出了手。
后者呆楞着,心里如敲着乱鼓,搅得她脑袋纷乱。
牧未扬一哂,径直将她抱了起来放进矮椅里,甚至还体贴的给她倒了杯茶。
“所以你放心,我们绝对不会害你。我也绝对不会让你受到伤害。”
牧叶璎听了这个惊天秘䧇璍密,此时手脚正发着软。
她望着牧未扬,溃散的瞳孔逐渐聚焦。“那你是谁?现在的皇帝是谁?”
牧未扬抿了一口茶,悠悠说道:“现在的皇帝是先帝齐王夺嫡时,抱来的孩子。”
他没有回答自己的身份,转而说:“而你的亲生父亲是秦王,当年的镇国大将军。太上皇认准的皇位继承人。”
“当时太上皇离奇暴病离世,留下了一封不知真假的遗诏,将皇位传给了齐王。”
“齐王上位后突然发难,先后将衡王、璃王等所有皇子已莫须有的罪名处决了。”
牧未扬说到这儿,顿了一会。然后吸了一口气,又给自己倒了杯茶。
“你父亲在边境平定战乱躲过了一劫,可你母亲却没逃离毒手。”
牧叶璎听得心惊胆战,手指狠狠一蜷。
“当时你母亲怀着你,十月临盆。齐王收买了你母亲身边的侍女,让她喝下了剧毒一尸两命。”
“可你命好,顺利的活下来了,只是胎中留下的剧毒让你毁了容。”
牧叶璎听着他淡淡的声音,摸上了自己的脸,眼神露出一丝哀伤来。
牧未扬看着她,又将目光投向了远方,手里无意识的让杯子在指缝中滚动。
“你父亲得知你母亲惨死的消息,失意不慎被一箭穿心,战死沙场。是太傅拼死将你偷了出来,将你寄养在一个你父亲的将士下。”
牧叶璎怔怔的望着牧未扬,后者目光顺着湖面望向远方。
湖面的波光映在他的眼睛里,就像碎了一地的星辰。
沉默了半晌,牧未扬突然放下了茶杯,含笑看着她。
“这就是你的真实身世。”
好似刚刚陷在回忆里,满目哀伤的的人不是他一般。
牧叶璎看着他,心里只觉得空荡荡的,又闷闷的疼。
她从未谋面的生父生母,双双惨死,而他们的结局原本不应该这么惨烈。
都是为了那个皇位,所以才让兄弟反目,踩着至亲的尸体爬上去。
牧叶璎红着眼眶问:“那我亲生父母的陵墓……在哪?”
“太傅将秦王夫妇合葬在了城外山上。”牧未扬说,“你要是想去看,下次我带你去。”
她望着牧未扬,手指绞缠,又问:“你到底是谁?要我做什么?”
牧未扬:“你什么要不用做。听话就可以了。”
牧叶璎手里的衣袖被揪得凌乱褶皱,就像她现在的脑子。
“都是为了皇位才会流血”她听见自己牙齿在打颤,“那为什么你们还要去争?”
牧未扬眼神骤冷:“为了报仇。不属于他的东西,凭什么他拿着?”
牧叶璎浑身都是冷的。
分明是三四月,温暖宜人,可她却觉得如腊月冰天雪地,血液都结成冰霜。
牧未扬闭上了眼睛,再睁开,依旧是那双温柔含情目。
“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他起身,走到牧叶璎身边坐下,揉了揉她的脑袋。
“你什么也不用做,我会保护你的。”
牧叶璎结成冰霜的血液正剌得她五脏六腑生疼,牧未扬的触碰也叫她恐惧。
她猛地往后一缩,竟直直往湖里栽去。
忽然,她的胳膊被人猛地一拉,短暂的天旋地转后,跌进了一个柔软的怀抱。
牧叶璎忍着晕眩睁开眼睛,日头明晃晃的挂在那人的头上,迷蒙间只能看见漆黑的轮廓,分外眼熟。
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小傻子,险些又掉进水里。”
旧事骤然涌入她的脑海,五六岁时她不慎跌落荷花池,也是一个人救了她起来,在她耳边笑着说:“小怪物,差点喂鱼了。”
牧叶璎瞳孔颤动,眼泪怔然的掉了下来。
“当年救我的人,……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