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家家风严明。
娇俏美艳小后妈和浪荡不羁私生子的桃色绯闻,显然是一大丑闻。
要是真的爆出来,谢桑宁都可以预料到,这是一场多大的腥风血雨。
所以,绝对不能被发现!
咬了咬牙,谢桑宁面色如常的摇摇头。
“没有,我昨晚生理期来了,早上才发现的,所以……抱歉。”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这样私密的事情,说不尴尬,是假的。
但这就是季家人祖传的恶趣味。
越是让人不舒坦,他们才越满意。
季家人,都一样……
瞬间,餐桌上一片缄默。
谢桑宁紧攥着拳,心底还有些七上八下。
气氛僵持之际,季老爷子低低的笑了一声,喉间混着浓重的涩意,
“刘妈,带阿宁去洗手间检查一下,女人的特殊时期,不能怠慢。”
登时,谢桑宁心底倒抽了一口凉气。
她就知道,瞒不过这个老狐狸,该来的还是要来。
恍惚间,刘妈已经板着脸来到了她的面前:“跟我来吧,小太太。”
刚进了洗手间,谢桑宁就被粗暴的剥去了短裙。
凝如白脂的肌肤猛地接触到冷空气,激起了一小片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得罪了。”
留下一句极没诚意的道歉,刘妈的手落在了她最后一件贴身的下衣上,正要毫不留情的拽下。
忽的,一抹殷红入眼。
隐秘深处的纯白布料上,血色晕开一片鲜艳的印迹。
压下心底的屈辱,谢桑宁干笑一声:“抱歉,我这两天,量大……”
久久得不到刘妈的回应,她的心底打起了鼓。
只要褪下这最后一件,那么昨晚遭遇的那些,必然会被刘妈这个眼神毒辣的老江湖看破!
她在赌……
果然,刘妈的视线停留了片刻,终是转身去了洗手池。
“备用的卫生巾在抽屉的第二层,小太太收拾干净了再出来吧,免得倒了大家的胃口。”
淡淡的留下这句话,刘妈将最后一丝泡沫冲干净,这才转身离开了洗手间。
听到这句刺耳的话,如葱的指尖忍不住微微泛白。
谢桑宁眼底闪过一丝晦暗,却再没有开口。
收拾好后,她推开了洗手间的大门。
餐桌上的众人已然面色如常。
扫视一圈,却只看到季随州的身边有一个空位。
左侧是他,右侧,就是老爷子。
谢桑宁心底暗骂了一声,却还是挂上完美的笑容落了座。
目光一转,桌上正放着一杯冒着滚烫热气的姜茶。
她立即看向老爷子,笑的温柔。
“先生真细心。”
接话茬的却是季汐妤,“小太太误会了,这茶是季少吩咐准备的。小太太还真是好福气,季少向来洁身自好,可从没见过他对谁这么上心呢!”
谢桑宁心一惊,余光瞥见老爷子晦暗不明的脸色,又看见季随州恶劣的笑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恩将仇报的狗男人!
她救了他,他却屡次三番的给她找麻烦!
不动声色的勾起唇角,谢桑宁的语气依旧波澜不惊。
“季少孝顺,不过也是看在先生的面子上,才给了我几分薄面。”
“那可未必……”季汐妤眼底闪烁着几分不怀好意。
不等她再开口,却响起一道慵懒的男音——
“啧。”
“季小姐,你太聒噪了。”
这声音如悠悠鬼魅,听得众人都不自觉的起了鸡皮疙瘩。
季汐妤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胡乱攀咬的不只是谢桑宁,还有这尊煞神——季随州。
谢桑宁微微勾起唇,看着季汐妤发白的脸色,心情大好。
转会挑软柿子捏,这会也碰到硬茬子了。
彼时的季汐妤也出了一身冷汗,好不容易才挤出讨好的笑容。
“抱歉,季少,我这人就是快人快语,你别当回事。”
季随州的大名她有所听闻,得罪他的人一般都没什么好下场。
更何况现在他还是老爷子的心头宝,更是开罪不起的。
“哦?这么说,季小姐很健谈?”季随州微微侧头。
狭长的凤眸微眯,划过一丝危险的精光。
一时间摸不透男人的想法,季汐妤只能干笑着点头。
“那么就有请季小姐去书房,跟我的助理汇报一下近三年季氏的财务情况吧。记住,声音要大,在客厅的各位如果听不见季小姐的声音,那么很可惜,你今天可能是走不出这个门了。”
季随州敛去笑容,声色陡然变的冰冷。
刹那间,季汐妤的小脸也失去了血色,笑容却转移到了谢桑宁的脸上。
三年的财务汇报,没有6个小时,根本汇报不完。
更何况是扯着嗓子,要从书房到客厅都能听见。
六个小时下来,别提说话了,怕是出声都困难了。
季随州够损的!
谢桑宁撇了眼脸色苍白的季汐妤,带着些许幸灾乐祸。
而季汐妤也确实没胆子拒绝,只能起身,满脸不甘的进了书房。
不过片刻,便传来声嘶力竭的女音大声报着数字。
饭局也很快冷了场。
偏偏季随州还跟个没事人一样,面不改色的继续用餐。
季老爷子黑着脸,起身离席。
仓促收尾后,谢桑宁回到了自己的小院。
熟练的拿出医药箱,她小心翼翼的掀起袖口。
手腕处,一道皮肉翻卷的伤口狰狞显露。
痛意蔓延,自手腕延伸至骨缝之中,痛的抓心挠肝,伴着猩红色的血液渐渐流淌,滴落在地板上。
谢桑宁快速拆开一片新的卫生巾,任由血液染红洁白的棉面。
直到吸收完毕,她才忍着痛,卷起一团丢进了洗手间。
好不容易包扎完了伤口。
看着因贫血而透出青紫色血管的手腕,谢桑宁闭了闭眸子。
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季家,对自己下得了狠手,才能活下去……
拉下袖口,那张俏丽的小脸已然惨白。
一股难言的疲倦感顿时袭来。
谢桑宁羽睫微颤,靠在美人榻上沉沉睡去。
再次睁眼,她是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的。
她睡眼惺忪,纤白小巧的足踏上拖鞋,打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