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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场上围拢的贵女们像潮水般越退越远,唯独捂脸的那位,偏就站在原地,似乎杠上了。

「如果我没记错,那位就是前不久中秋宴上频频对爷暗送秋波的户部侍郎之女尚庵晓,」青瓦抱臂而立,笑着调侃,「宴上明明温柔似水,到这儿怎么成了块倔骨头?」

显然,另两人并不想搭理这个话痨。

「不好,那柳家**……」

不等青瓦聒噪完,一声尖叫犹为刺耳,目之所及,贵女们又纷纷围拢上去。

再一侧头,两人早就一前一后离去,时砚投过来一个眼神,示意他跟上。

内院正堂,汀兰皇后见到闹事的两女,素来的柔静不复存在。

「柳家庶女挟私报复,当众打伤尚家千金,你可认?」

一旁低眉的尚庵晓身子一抖,傲得直发笑。

我板正身姿,低头叩拜,毕恭毕敬道,「回娘娘,小女没做过。」

尚小庵一听,气笑了,下巴一抬,当着众人的面,露出沁着血丝的脸。

「这张脸,怕是要留下疤痕了,」汀兰皇后惋惜,转而问李嬷嬷,「太子在不在?本宫记得他擅调配上等金疮药……」

我身体一僵,皇后这是偏宠她了。

李嬷嬷应声正要出门,一道低醇冷冽的声线跨门而入,「自己对自己下了狠手,也配浪费孤的好药?」

来人旋身进门,气势如虹,无声的威压振荡在屋里各个角落。

尚庵晓闻之色变,忙不迭为自己开脱,「殿下,诸多贵女和女官皆可作证,是她,挟私报复刮伤了我的脸!」

男人霸道的视线越过惴惴的尚庵晓,反而转向我。

「抬起头来。」

四目交汇,穿越后仅次于皇帝的最大BOSS就这样站在我面前。

不同于电视剧里的冒牌,真人可谓是气场全开。

「你那套拳法师承何处?」

「回太子,小的当时年幼病弱,只记得一醉酒的游方僧人路过时教的我,别的全记不清了。」

男人听到「游方僧人」时,神情片刻凝滞,而后笃定道,「醉酒?莫非你这套就是江湖上失传已久的‘醉拳’?」

呃……

「可以这么理解,毕竟她们都当我在耍猴戏。」

一语双关,空气短暂凝固。

大概是没见过敢在太子爷面前口出狂言折辱朝臣家眷的小姑娘,一屋子婢女奴才默默替我惋惜了两秒。

尚庵晓更是气得脸色发白,打定主意要把我踩死,于是求助皇后,「请皇后娘娘为小女做主!」

本想偏帮尚庵晓的皇后哪会当众落亲儿子的面子,只摆摆手,招呼太子偏厅用膳。

「彧儿,选侧妃本是小事,可关系到朝中利益,万要谨慎。尚庵晓是户部尚志坚之女,你当真不管她那张脸了?」

风彧眸色沉冷,厌恶地掏出细白的瓷瓶扔进尚庵晓怀里。

「今天的事,孤不希望传扬开去。」

尚庵晓离开后,偏厅里身份尊贵的母子似乎忘了还有双耳朵。

被迫吸收朝堂政事的我如跪针毡。

当今朝堂局势微妙,皇帝为了防止藩王作乱,早早立下太子人选。

朝中大臣站队分三派,**,藩王党,和观望党。

而以尚志坚为首的户部,礼部,工部隐有倒戈之嫌。

「尚大人送爱女入选侧妃,意欲何为?」皇后轻描淡写道。

男人捻杯喝酒,闲散四逸,「试探罢了。」

我好像听到了很多秘密,不知道会不会被暗中处置掉,正想把腿溜走,沉冷的声线突然在头顶飘过,「跑什么?」

阿嚏~男人身上过于霸道的气息袭来,我揉着发痒的鼻尖,毕恭毕敬,「小的不跑,小的还要谢过太子爷呢。」

「谢什么?孤好像不曾帮到你什么。」

「有,**就是最大的恩典。」

今天跟尚暗庵的过节若传扬出去,一定会给柳家带来麻烦。

「既然有恩,何以为报?」

我被这不要脸的场面话给弄懵了,古人都这么斤斤计较的吗?

「回去等消息吧,替我向老师问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