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突然,她屈尊降贵的俯下身来,眼底似有轻蔑的在我耳旁劝告,“你不该这样低眉敛目的,这样就不像我了,阿照会不喜欢的。

”竟是这样。

原来,陪在裴照十年,我只是个可怜的替身罢了。

我麻木的被顾栾翡踩在脚下,双腿愈发的砭骨刺痛,额上冷汗涔涔的白了一张脸。

恍惚就想起了我陪着裴照身在宴国冷宫的第三年。

那年裴照不幸感染了风寒,一病不起。

我硬是在雪地里跪上一天一夜,几乎跪废了一双腿,才为他从膳房里求来了一碗治风寒的汤药。

只是自那以后,我的双腿便留下了后遗症,再也不能长时间的跪地行走。

每逢阴雨料峭,一双腿更是如浸泡在寒水中,疼得我钻心。

裴照病好醒来,低头端视着我无力的双腿,一向晦暗无波的眸内首次波澜汹涌,尽是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那是第一次,裴照因我动容。

当时的他,对我垂首承诺了一句话,“日后我若归国复位,你不需再向任何人跪拜,不必再受任何委屈。

”思绪回归,顶上红日愈发猛烈,我瘫倒在地,浑身的汗水湿透衣襟。

望着裴照仔细护住顾栾翡走远的背影。

我想,裴照到底没能做到他的承诺。

次日一早,刚被封为贵妃的顾栾翡命我为她奉茶。

茶盏滚烫的热气氤氲,欲要烫伤我的十指。

顾栾翡满头华翠的高居中位,却不接我递来的茶盏,而是眼底倨傲的看着我低头一次又一次的为她奉茶的卑微模样。

直到日上竿头,我的手指被茶盏烫的不住发颤通红,顾栾翡终于肯施舍般启唇,让我把茶盏端上前。

可顾栾翡指尖刚碰到茶盏,却微不可察的朝我勾了勾唇,蓦地松开了手。

茶盏瞬间摔落,滚烫的茶水湿了她的华裳,顾栾翡惨叫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