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楚端阳和闻遥遥被五花大绑起来。

阮棠溪阔步走出房间。

一身大红的嫁衣翩跹,却宛如战袍般,被她穿出了飒飒的英气来。

主仆三人从房间出去后,一声轻笑在房顶响起。

房顶一片不知何时被揭开的琉璃瓦,轻轻放回了原位。

两道身形在房顶上缓缓显露。

左边的男子一身玄衣,容颜极其俊美。

右边的男子嘴角含笑,看了一眼身旁漠然冷峻的容晟。

轻笑道,“本来只是好奇主动对你悔婚的阮棠溪,会是怎样的人间绝色,没想到,你这未婚妻子还颇有意思嘛?”

容晟面无表情,“言祈,你拉我来就是为了爬别人房顶?”

他眉目清冷淡漠,透着拒人千里之外的距离感,“还有,她不是我未婚妻子。”

“啧,别这么冷漠嘛。”言祈一双桃花眼弯起,“刚才人家阮九不是说了,求你再……”

言祈没绷住笑意,又轻笑出声来,“……咳!求你再爱她一次……?”

先前房里那出闹剧,两人尽收眼中。

阮棠溪说的那些话,自然也都听得个清清楚楚。

容晟脸上的表情终于有了波动,他眉心拧了起来,“寡廉鲜耻。”

言祈笑道,“哎,我去前院看看,你去不去?”

*

前院张灯结彩,整个府邸都不难看出喜庆的布置。

吉时将至,宾客们窃窃私语着。

“听说这阮九小姐为了和个读书人成亲,悔了和容家世子的婚约。”

“什么读书人啊,就是个一丁点灵力都没有,一点修炼天赋都没有的泥腿子罢了。”

“她疯了吗?为了这么个泥腿子,这不是打容家的脸么?”

“她疯没疯不知道,但听说阮家长辈们都快气疯了。”

“阮家算给面子了,起码嫁妆给足了。大概怕家族面子上抹不开,所以不想她嫁得太寒酸?”

“我就是好奇阮九放着容家少爷不要,看上的究竟是个什么人。”

“啧,和容晟少爷一比,什么人不都得被比成地底泥么……”

“是啊,不管你们是来看热闹还是来看笑话的,反正我是来看笑话的。”

前院宾客们等着看笑话,场面倒还热闹。

就在此时,一道呜呜咽咽的抽泣声和一道骂骂咧咧的叫嚷声,由远及近。

“呜呜呜……阮姐姐,我错了。您饶了我吧,我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啊。”

“阮九!阮棠溪!放开我!你疯了吗!你为我已经得罪了容家!就是不与我成婚,你也是破鞋了!你以为还会有人要你?!”

嚯!这下可精彩了!

一个身着嫁衣未戴凤冠的绝色少女,顶着众人目光的洗礼,走到主位燃着龙凤烛的雕花香案前。

接着,楚端阳和闻遥遥被拖了进来。

阮棠溪转身坐在了香案旁的高堂座上,楚端阳被压着跪在她跟前。

楚端阳咬牙道,“那是我父母该坐的位置!”

阮棠溪只冷冷扫他一眼,便对众人说道:

“楚端阳与闻遥遥勾搭成奸,珠胎暗结,更妄想在今日妻妾同娶,可笑至极。今日请诸位做个见证,我与楚端阳从此恩断义绝!”

“所有礼品都会核照礼单,原路退回诸位府上。阮九惭愧,让诸位白跑一趟。”

宾客们面面相觑,没想到这楚端阳本事不大,胆子不小啊?

招惹了阮家最重视的天才阮九,还妄想妻妾同娶?

“她这架势,是……不拜堂了?!”宾客们私语道。

“谁说不拜堂了!”

柳叶扶着个老妇从门口走进来,老妇旁边跟着个老翁,正是楚端阳的父母。

两人穿着虽华贵,面容却是一看就常年劳作的苍老蹉跎。

儿子考了功名,城里的贵族小姐还死心塌地要嫁给他,老两口为此一直颇为得意。

听儿子说这阮棠溪好摆布得很,他们就是来过好日子的。

没想到这女的竟然不拜堂了?那怎么能行!

“阮氏,还不快起身拜堂成亲?别错过吉时!”楚母走到阮棠溪面前。

阮棠溪不语,只扯唇露出个讽笑来。

楚母面色一僵,“阮氏!哪有男人不纳妾?更何况我儿有功名在身!将来做了大官,难不成让他不纳妾?妾又不会越过你头上去,何必斤斤计较!”

楚父在一旁附和,“反正将来孩子都会叫你一声嫡母,你一个女人家怎么这么不懂事?别像个妒妇一样。”

阮棠溪缓缓站起身来,气势逼人,“妒妇?你不如叫我毒妇。来人,把楚端阳的腿打断,连他爹娘给我一起轰出去!”

楚端阳一惊,赶紧不动声色地刺破了指尖,沁出几颗血珠来。

接着嘴唇翕动了几下,无声地念了几句蛊文。

然后他再看向阮棠溪,目光情意满满,声音循循善诱,“小九,你不要生气,我已经知道错了,往后我会一心一意对你,你原谅我这一回,好吗?”

阮棠溪猝不及防,心口和脑中同时剧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