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棠溪眼前发花,一股无形的力量在蛊惑她答应楚端阳,怂恿她对楚端阳言听计从。
她稳住身子,忍住疼痛。
难怪在原主本来的命运里,瞎了似的对楚端阳这烂泥情有独钟,原来是被蛊惑控制了。
何其诡谲的蛊毒,竟是能让原主被蛊惑而不自知,到死都没能察觉身中蛊毒一事。如果不是阮棠溪穿越来了,原主肯定会像原命运那样,经历凄惨的一生。
但既然阮棠溪来了,就绝对不会让楚端阳如愿!
楚端阳见她不回答,又再次蛊惑,“小九,好吗?”
阮棠溪看向楚端阳,红唇缓缓扯出近乎嗜血的弧度。
“你不如做梦!”
‘咔嚓’一声。
“啊!”断腿的疼痛让楚端阳惨叫出来。
他在剧痛中震惊:那人明明说,只要有这情蛊在,就能让阮棠溪对他死心塌地一辈子!蛊文怎么会不管用了?!
“楚哥哥!”闻遥遥哭道,“阮姐姐饶命啊!”
“阮氏你好狠的心啊!”
“你这毒妇!竟然对自已的夫君下这样的毒手!”
楚父楚母哭天抢地喊了起来,场面十分热闹。
宾客们纷纷私语。
“哎,听说阮九为了嫁这人,不仅和家族反目,连和容晟的婚约都毁了。还以为他俩多情深义重,眼下看起来,倒是不太像啊。”
“阮九这是清醒了?后悔了?”
忽然,一声嘲弄的冷笑从门口传来。
“她说后悔就后悔?把我们容家当什么了?”
门口走来一个少女,十五六岁的模样。
腰间挂着一柄小臂长的短剑,柄刃相接处嵌着一颗红宝石,柄尾刻着一个‘染’字。
有人认出了她腰间的族剑。
“是容家的十小姐——容染!”
“她和容晟可是嫡亲的堂兄妹。她这是家族试炼一结束,马上就为了阮九悔婚的事儿,来给兄长出气来了?”
容染拔出腰间短剑,剑尖遥遥指着阮棠溪,“阮九,你之前听闻我堂兄在试炼里伤了腿,就赶紧找着由头悔婚,不就是为了和这野男人双宿双飞么。就凭他,也配与我堂兄相提并论?!”
“你说得对,他当然不配。扶苏、扶桑,把楚端阳的人都丢出去。”
“……?”容染愣了片刻反应过来,“等等!你现在该不会是真如他们所说的,反悔了吧?”
“是啊,我就是反悔了,我就是对容晟情根深种、无怨无悔,别说他只是伤了腿,他就是没了腿,我也对他矢志不渝。”
受情蛊反噬,阮棠溪疼得厉害。
只想赶紧结束眼前闹剧,然后好好弄明白身上这情蛊究竟怎么回事。
她继续道,“我对容晟的情意可谓是滔滔江水绵延不绝,不然也不能从楚端阳的情蛊中挣脱,清醒过来。”
阮棠溪的话如同一声惊雷,宾客们纷纷震惊哗然。
“情蛊?那不是南疆那些蛊宗们炼出来,能控制人心神的东西么?”
她发现情蛊了?
“你……你胡说什么,什么情蛊,我只是个读书人,不懂这些。”楚端阳有些慌。
楚母哭道:“你这毒妇!明明是你哭着喊着要嫁给我家儿郎,现在下此毒手不说,还想败坏他的名声吗!”
宾客们窃窃私语。
“也对,不过就是个穷书生,怎可能有情蛊这种东西。”
“而且听说挣脱情蛊,会承受巨大痛苦,阮九看起来倒还好嘛。”
容染对她已经有了成见,当然不信情蛊一事,只当是阮棠溪的托词。
她手中族剑一横,不准扶桑扶苏把人带出去,然后瞪向阮棠溪:“你以为是非黑白全凭你一张嘴?你既然不惜悔婚也要嫁给这人,今天这婚你就成定了!省得你再痴心妄想纠缠我堂兄!”
容染一把拎过楚端阳,按在了案前,“跪下,拜堂。”
楚端阳心中一喜,“多谢容十小姐成全!”
容染的剑尖直指阮棠溪,“阮九,吉时到了。”
楚父楚母眼睛一亮。
楚母:“是啊!吉时到了!别闹了赶紧拜堂!”
楚父:“你嫁给我儿之后乖乖听话,今天的事情我们既往不咎,你依旧是正妻大房。”
见阮棠溪无动于衷,楚端阳嘴唇微动,继续默念蛊文。
疼痛越发钻心蚀骨,阮棠溪冷睨着楚端阳微微翕动的嘴唇。
心中杀机渐起!
容染的剑越来越近,剑身贴到阮棠溪颊边,颇有几分威逼强迫的意思。
“阮九,快点拜堂!”
但阮棠溪是自现代而来传承了古武斗技的特工灵魂,打架从没怕过。
只见她两指夹住容染的剑尖,淡淡抬眸,“容染,你对我的私事,是不是管得太宽了?我说对容晟情根深种,但不代表会对你一再容忍。”
“你不要脸!”容染怒目而视,想给阮棠溪点颜色瞧瞧。
却赫然发现,拔不回自已的剑了。
这怎么可能?!
阮九明明只用了两根手指而已。
趁着容染正在与阮棠溪对峙,楚端阳跪在地上发狠劲儿默念蛊文。
“唔……咳!”
剧痛瞬间袭来,阮棠溪喉间一片腥甜,呛咳出猩红的血渍染上唇瓣。
手指短暂失力,容染的剑忽然没了钳制向前刺去。
尽管阮棠溪迅速偏头,颧骨还是拉开一道小小伤口。
血珠顺着脸颊滑落,宛如血泪。
与一身霞帔之色呼应,美得惊人。
容染一愣,咬了咬唇,“你、你吐血可不是我弄的!”
阮棠溪无意与她计较,垂眸冷眼看着楚端阳,“楚端阳,你是真当我软弱好欺,不敢杀你?”
楚端阳心发慌:“关、关我什么事?你莫要再诬蔑我,你说的情蛊什么,我根本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但还不等阮棠溪出手。
“啊啊啊——!”
楚端阳突然惨叫了起来!
来人一身玄衣,极其俊美。
他鬼魅般出现的瞬间,先前还娇蛮跋扈的容十小姐就没了半点脾气,简直如同兔子般乖巧。
“堂兄,我知错了!”
堂兄?那不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