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周一，奇视发来《一起种田去》第一二期的统计数据。
播出效果之惨淡完全在意料之中。
零宣传，炮灰时段，奇视内斗无心经营导致的平台流量暴跌，还有909铺天盖地宣传下的阴影，导致节目点击数据惨不忍睹。
顾意用“种田”两个字在围脖搜索评论，大部分是不相干的博文，再加上其他长视频短视频平台，翻了十来分钟一共也就找到几十个节目相关的评论。
【除了风景外一无是处，工作人员和嘉宾手忙脚乱毫无专业性，节奏太慢了，看得人烦躁！】
【不是，非得让爱豆去种地吗？爱豆就该打扮得美美的唱唱跳跳！灰头土脸一点吸引力都没有，弃了。】
【这些爱豆嘉宾既对种田毫无常识，又四处抱怨叫苦连天，从思想到体力都不合适，节目组怎么想的？？】
【可能我年纪大了，感觉还不错。。现在的年轻人太多想当然了，应该多看点真实生活，唉】
……
有中立偏好评价但不多，大部分是误入嫌节奏慢主题平淡不够吸睛。
顾意放下手机，形势很好，保持住！
用不了多久，他就能靠这些扑街节目躺赢人生。
——还没等他完全放飞，手机响了。
是高升。
顾意懒洋洋接通电话：“高经理，有事？”
听说高某正式入职了草莓台旗下新公司贰心传媒，主要负责**综艺，和环顾娱乐勉强算是竞争对手。
听得出来，高升在新公司春风得意。
“顾总，别来无恙啊，听说环顾新综艺上线了，还没恭喜呢……不知道是在哪个平台播出啊？大鹅？还是草莓？都没看到。不会是上了卫视吧，周末我可是把家里能收到的电视台都切了个遍——”
顾意懒得听他废话；“高经理日理万机，打电话过来不会就是为了阴阳怪气吧？”
高升做作地长叹一声：“怎么会呢，毕竟我也曾经是环顾人。唉，听说节目数据不太好？当初您不顾我的反对，非要去搞什么正能量综艺，现在后悔也晚了，环顾还能经得起折腾吗？”
“哦。”顾意不咸不淡回了一句。
“不过也多亏您的‘英明’决策，我才下决心离开环顾，进了现在的公司……”
“知道，贰心是吧。提醒你一下，你的通话时间只剩一分钟。”
没想到这人这么啰嗦，浪费生命！
顾意按下计时器。
秒针擦擦滑动的声音传入话筒。
“你！”高升噎住，吞下去满肚子的炫耀和怒火，开了二倍语速，“虽然我走时放了狠话，但到底还是对公司有感情的不忍看它倒下，于是说服了冯总，他也同意吃点亏买下环顾，你要是愿意，可以——”
“我不愿意。”顾意秒答，看了眼倒计时，贴心提醒，“剩下二十秒，高经理还有其他事吗？”
高升计划落空，气急败坏道：“顾意，你别不识好歹，还当自己是大老板呢？！时代变了，环顾早就不行了，这两年**的综艺和投资有一个火的吗？等新综艺彻底扑街，你这个破公司就更没人——”
“时间到。”
顾意波澜不惊地通知了对面，挂断电话，顺手拉黑。
看来这人除了废话也没什么有用的地方了。
别说他看不惯高升一直以来阳奉阴违和其他公司勾勾搭搭，就算换了个人来劝说，他也不可能出售公司。
开玩笑，公司被收购了，他还能做主吗？
还怎么当行业冥灯挣系统积分换各种奖励？
这个世界的娱乐圈都被几个大集团把持，全行业上下游各个环节上的公司真算起来也跟它们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环顾娱乐到现在还没被渗透也算是异类了。
不过也因此能拿到的资源越来越少，节目营销也竞争不过财大气粗的对手，以至于慢慢衰败。
但是，现在有系统在，环顾就不可能倒！
集团越给他穿小鞋，他项目失败的几率就越大！
刚消停没一会儿，种田总导演也来了，声音里满是忧虑。
“顾总，我看了播放数据，不太好啊，要不……”
“要不？”顾意微微提高了音量，一听就知道幺蛾子要来了。
“呃……要不咱也搞个剧本吧？现在不都流行这个吗，给嘉宾安好人设，加点冲突反转……或者后期多剪点煽情片段也行，我感觉能拯救一下……”
顾意眉头一皱。
张导小声道：“听说这次909能超越上一季大爆就是因为花重金请了知名编剧来设计剧本和人设，什么情怀梦想努力拼搏……”
“……”
顾意当然知道很多综艺都有剧本，后期剪辑也有很多猫腻，无非就是怎么能引起观众讨论怎么来，至于后果怎样无所谓，反正节目有流量就行。
虽然不至于大爆，但勉强可以起死回生。
他严肃道：“老张，这我就要批评你了，咱们不能，也不该有这种走歪门邪道的想法。”
总导演幽幽叹了口气：“我知道……但是，节目怎么办……公司怎么办？”
顾意：您也太敬业太有责任心了吧，躺平摸鱼不好吗？
“老张，咱们做节目的要有底线，不对的事坚决不做，何况咱们这是一档正能量节目，弄虚作假对得起热心帮助咱们的农民伯伯吗，对得起真心夸赞节目的观众吗？”
——虽然也没有几个，不过，这不重要。
“……对不起顾总，是我想岔了，”张导沉默了好一会儿，“嘉宾都是没吃过苦的半大孩子，一时不适应是正常的，我不应该动歪念头。”
“这就对了嘛！多点耐心，多点沟通。记住，咱们是正能量节目！”
顾意放下一颗心。
写作“正能量”，读作“没流量”。
张承允这个人他是了解过的，签了环顾好多年，一开始也是给过机会的，奈何太理想化不接地气连续扑街，高升一上台就把他打入冷宫了。
太有理想，就容易脱离现实。
有他相助，自己一定可以很快完成赔本目标！
……
贰心传媒副总经理办公室。
胡作为陪着笑脸：“我觉得顾意是拉不下脸才不同意，他们新综艺数据这么差，根本就不可能收回成本。”
高升冷着脸，在手机上删删改改，半天才将信息发送出去，哼了一声道：
“垂死挣扎罢了，什么人敢冒着得罪草莓的危险去收购环顾？他早晚得拉下这个脸，倒过来求我！敬酒不吃吃罚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