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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瑕从记忆中惊醒，她惊讶地看向自己的手，呆滞了好一会儿。

“寂念他死了，是被我亲手杀死的。”

她不光看到自己杀死了我，还看到了在我的肉身彻底消散之前。

我将法则之力朝她投射了过去，将她全身牢牢地包裹住。

磅礴的神力一刻不停地滋养着她，令她万般痛苦，却也隐隐有了突破之势。

一阵金光过后，她一举迈入了上神的台阶。

她没有想到，她只是简单地报了个仇，竟然意外地得道了。

而这带来的后果便是，记忆封印！

得道之后，她被我再次送回了炼狱中，沉睡了好长一段时间。

千年以后，她卷土重来，寻我报仇，并且连心性都变了！

流瑕骤然回忆起真相，心神恍惚。

男人找准机会，欲要夺取她的肉身。

谁料流瑕陡然清醒了过来，用神力将他逼退。

在天界和人间耗了许久，他现有的肉身破碎，终于现了原形，一团乌黑硕大的浊气。

“原来你是这么个东西！”

流瑕掌心向上，将全部神力凝于一手。

雷霆之击落下，顷刻间将黑气打散。

“啊！别......不要啊！”

黑气挣扎扭曲，痛苦嘶吼，甚至向流瑕哭喊着求饶。

流瑕却没有打算放过它，五指虚虚一握。

爆鸣之声响起，黑气也不复存在了。

她放下手，失魂落魄地转过身。

伫立在她面前的，赫然就是天界的纪神碑。

但凡入了神籍的，在纪神碑上都能找到名字。

如果没有名字，那要么就是还未成神，要么就是已经陨落。

她强打起精神，快步走到了纪神碑面前，对着上面的姓名一个一个看过去。

她从左找到右，又从右找到左。

每看过一个名字，她眸中的焦急便多一分，希冀便少一分。

渐渐的，她眼底的光华彻底熄灭了。

犹如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她紧贴着纪神碑滑坐到地上，双手抱膝。

“没有，真的没有......”

“师尊，怎么会没有呢？”

她将脸深深地埋进膝头，呜咽着哭出声来，全身颤抖。

忆起当年，我将她带回天界之前。

她也是这样缩成小小的一团，躲在破庙中无助地哭泣。

我蹲在她面前，听着她肝肠寸断的哭泣声，心痛如绞。

流瑕，你痛恨为师，杀了为师，为师不怪你。

可是你应该振作起来，为天界，为苍生，尽你自己的一份力。

这是为师唯一的心愿，你可能明白？

“魔头，你有什么脸来这里！”

一声厉喝传来，裹挟着如山呼海啸般汹涌的怒气。

我回眸看去，来人是我的四弟子，星河。

他剑眉倒竖，嘴角下撇，一副极为厌恶的样子。

流瑕没有抬头，也没有动，仿佛听不见星河的咒骂。

她就像是一个木偶人，在悲伤的世界里沉沦，无法感知外界发生的一切。

“少在这里装聋作哑，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我一定要杀了你，为师兄师姐们报仇！”

星河面容冷肃，使出的仙力带着压倒一切的气势，朝流瑕疯狂地袭击了过去。

流瑕不作反抗，生生地承受了他的全力一击，重重地砸在身后的纪神碑上。

“唔！”

鲜血从她的唇角溢了出来，一滴滴落在她的白衣上，晕染开冶艳的花朵。

她眼含绝望，面如死灰，嘴里发出的声音都渗透着凄然。

“四师兄，你杀了我吧。”

“为师兄，为师姐，为师尊......报仇！”

流瑕将头垂了下去，闭上双眼，满脸泪痕，俨然是不想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