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就这样倒在了北凉军的马下。
「景国果然都是阴险狡诈之人！不出三日我必定将巽州城攻破。」
北凉二皇子完颜烈一声令下，北凉将士纷纷撤退。
马蹄掀起的尘土混着凝固的血痕将苏聿白那原本白皙的面庞彻底掩埋。
巽州城内外漆黑无光，除了夜哨，百姓和将士都早已安寝入梦。
我悄悄来到城墙下，端详着白日被我一箭射穿的男子。
「哥，我来带你回家。」
颤颤巍巍伸出手想要抚平他紧皱的眉头，却又无奈放下。
轻轻抱起地上的人。
「哥，早知今日，我就不该回京城。什么皇命难违…」
突然周围响起轻微风声，感觉到有身影不断朝我靠近。
我拿起短刃做出防守状态，沉声问道：「何人？」
「是我。」
陆则序清冷的声音从我的耳畔传来。
「我来帮你。」
他接过我怀中的男子，步伐稳健，领着我从密道回城。
沙场上向来是流血不流泪，但看着躺在床上消瘦单薄的苏聿白。
我的泪水终于抑制不住，从眼眶流了出来。
所有人都说女子不该习武，更不该比男子出色。
但哥哥总是握紧我的手，坚定地告诉我：「阿棠，听从你的内心。我永远支持你。」
「阿棠，是世人愚昧，并不是你的错。」
陆则序静静看着我，半晌才缓缓吐出一句：「阿棠，你可曾后悔？若是你想走，我定护你周全。」
我来不及抹去眼角的泪，抬头望向身侧的人，语气平缓说道：
「我从不后悔，巽州我一定能守住。苏家不会有叛徒更不会有逃兵。」
用手擦干脸上的泪，我继续说：
「王爷，现在我是苏聿白，而苏晚棠已在京城病逝了，可不能再认错了。」
陆则序转动手中的扳指，低下头对着我的眼眸。
「好，我记住了。」
红日初升，阳光倾洒，高大的墙体投下巨大的阴影。
将缓缓靠近城墙的的一行人马衬得愈发冷峻。
「将军，北凉军又来了。」
将士一大清早就跑进院落，找到正在练枪的我，报告城外的情况。
「无需慌张，待我和王爷先商议一番。」
说罢，便换好衣服，敲了敲陆则序的房门。
「王爷，我有一事相求。」
陆则序坐在桌前，一边听我说当下的计划，一边用手指不断敲打桌面。
「本王就这样成了你跑腿的了？」
「王爷大义，我此生不忘。日后您有所求，我必万死不辞。」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陆则序的眼睛亮了一亮：「行，你记住你说的。」
就乐呵呵地跑出去帮我办事。
还转过头对我喊：「说了不必多礼，喊我阿序就行。」
片刻后，我站在城墙上，漠然地看着完颜烈在城门口来回徘徊。
「巽州城迟早是我的囊中之物。」
完颜烈卷起马缰绳，似笑非笑地道：「苏聿白，敢不敢下来和我单挑。」
见我一动不动盯着他看，完颜烈笑得更加猖狂：
「景国人如此胆小如鼠？哈哈哈哈…」
周围的将士都紧紧握住拳头，恨不得下场撕烂北凉人的嘴。
「请将军准许末将下城迎战。」
看着庞副将涨红的脸，我拍了拍他的肩头：
「巽州城易守不易攻，我们的任务是守住景国边塞这最后一道防线。」
「兵不厌诈。待援军到来后，再跟他们拼个你死我活。」
看了一会儿完颜烈的独角戏，见他并没有攻城的意思。
「万万不能掉以轻心。」
我预感今夜注定不会是安稳的夜晚。
完颜烈蠢蠢欲动的姿态作不了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