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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补充,“不过我刚刚吃了布洛芬,现在好一些了。”
“你吃了布洛芬?谁让你吃的?”宋澈的声音冷下来。
我有些发懵,“我自己吃的啊。”
“高反的时候不要随便吃布洛芬。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直接给我打电话,在这里,我比救护车有用。”
我跌进宋澈墨色的瞳孔里,呆了一瞬,然后连连点头。
他的话不假,这里不仅是高原,并且车流量极大。
要是遇上堵车,轻则几十分钟,重则几个小时大半天都可能。
更别说这附近市的医疗条件,甚至可能比不上内地的一个小县城。
宋澈建议我就待在车上,等好点再去下个景点也不迟。
但一想到来都来了,我还是硬着头皮下去了。
果然,人有时候,头还是不要太硬的好。
一出车门,我就感到一阵天旋地转,恶心的感觉又涌上喉咙。
猛烈的冷风也往我身体里灌。
我脚下一软,就要跌倒。
一双手及时地扶住了我,我几乎半倚在他怀里。
恍惚中,他的耳环又闯进了我的眼里。
上面闪着金色的小星星。
宋澈将我安置在导游室里。
我趴在他的座位上闭目养神。
折多山是注定要错过了,我有些遗憾。
宋澈递给我一瓶高原液氧能,我喝下半瓶。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似乎好了些。
因为占了他的位置,他这会儿站在车门外。
我只看到他的背影,他穿一件深褐色的单衣,衬得他的脖颈越发白了起来。
渐渐地,他好像和我记忆中的某个人重叠起来。
我摇了摇头,甩走莫名的思绪。
外面的温度很低,又刮着大风,再这样吹下去,他恐怕就要感冒了。
“宋,宋导游,我好多了,你进来坐吧。”
我不好意思地开口,总觉得这称谓很奇怪。
宋澈回过头来,这会儿他的双眼皮比之先前更深了些,于是眼睛也深邃起来。
他迈步进来。
我正准备起身给他让座,他伸手轻轻按住我的肩膀。
很快又收回去。
“你先坐着吧,下面比上面会好一些,等他们都回来你再上去。”
宋澈就这样靠在我旁边的车壁上,也不说话,偶尔拿出手机看一下。
我的眼神无数次在他身上驻足后,他终于察觉到了。
“怎么了吗?”
我有种干坏事被人抓包的心虚感,手不自觉地摩挲着那瓶营养液。
“哦,那个,我看你的耳环蛮好看的,想问你要个链接。”
宋澈听到我的话后愣了愣,白皙的手摸了摸那耳环,眼神放空,好像在怀念着什么。
半晌后,他回过神来。
“这个恐怕给不了你链接,这是我和女朋友一起去定制的。”
我的心脏忽然刺痛了下,胸口发闷。
我轻按胸口,笑笑,“那好吧。”
时间逐渐流逝,游客们都回到了大巴车上。
我也回到自己的座位。
薛非越的微信这时发来:你高反了?现在好些了吗?
我:你怎么知道我高反了?
薛非越打着哈哈说自己猜的,我可不相信。
他刚才分明那么笃定。
不过我再怎么逼问他,他都闭口不言了。
微信框陷入沉寂。
看着外面光秃秃的山,我脑海里忽然飘过宋澈的背影。
一直到鱼子西,我的高反才完全得到了缓解。
这中间又错过了一个景点,格底拉姆。
我妥帖将隆达放进兜里。
等会儿我一定要把它抛向天空。
去鱼子西爬的都是崎岖的山路,大巴车上不去。
宋澈给我们安排了当地人的小轿车。
我和几个不认识的人坐一辆车。
司机发动车子,宋澈在原地看着我们,他清瘦的身上似乎散发出一种孤寂感。
我看着他越来越小的身影,内心忽然生出一种期望。
我想和他一起去鱼子西,看日照金山。
反应过来后,我又觉得自己好笑。
我这是在做什么,觊觎一个有女朋友的人吗?
听着藏语歌曲,迎着冷冽的风,车子摇晃着到了鱼子西。
我裹紧冲锋衣,下车。
我们可以在这里待一个小时,七点**,去晚上的酒店。
令我意外的是,约莫六点半的时候,宋澈竟然来了。
起初我还以为是眼花,直到他离我越来越近,我这才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