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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过去两个月,表哥告诉我,有一个诗文擂台,拔得头筹能得到十两黄金。

他说,拿到奖金,我们俩就能好好过一段安稳日子了,他也会回到书院继续读书。

可,他是被抬回来的。

草席卷裹着。

血肉模糊,身体被捶打成一节一节的。

抬表哥进来的人说:“宋谨怀在文雅之地目中无人大放厥词,和人争吵起来动了手,反倒被打死了。”

还说,打他的人也是运气够背的,这小子这么不抗揍。

扔下几个铜板便走了。

烈日阳光下,我冷得发抖,一步一步挪到草席边。

血已经干涸,结成黑红色的痂在**出来的肌肤上,衣服浸染成红色,经日头一晒又变暗。

明月碎成一瓣瓣血肉。

“......宋谨怀”

“表哥”

表哥不是和人打架死的。

他是去文会,去赢奖金,为了我俩的生活,怎么会轻易跟人动武?

我各处打探得知,是诗文大会的主人。

他的青梅和他闹了点小矛盾,女扮男装混进诗文大会凑热闹,故意在他面前亲近称赞我表哥。

说他君子如竹,心中自有旷野,有趣,有趣得紧。

诗文大会的主人当场黑了脸,低身哄好小青梅后,招人挑衅激怒表哥,然后,

然后活活打死了他。

“月洛说他君子如竹,那便如竹一般一节节的吧。”

这是几个月之后打探到的了。

彼时,那和好的两人继续乘船共下江南游玩去了。

拔掉抬我表哥的小厮的满嘴牙,我才知晓诗文大会主人的名字。

——齐王府世子,齐子衡。

我本以为,月洛郡主不会把我这种小玩意样的人放在眼里。

但京城里议论纷纷,她哪能完全隔绝开。

她身份尊贵,高人一等惯了,怎会允许我和她一并出现在流言蜚语中。

于是隔了一日,便派人去揽月楼把我请到府上弹曲儿。

她挽着齐世子的胳膊,眼神在我身上转了一圈,

“听闻白露姑娘才艺双绝,在京城青楼这种**地方首屈一指,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嘛。”

摆明了是要羞辱我。

我跪在地上低垂着头,露出一段柔白脖颈。

齐子衡的眼神不受控地瞟过来。

他轻柔地拍了拍月洛的手,指着角落里的琵琶,清冷地说,

“去弹吧,弹到郡主满意为止。”

他是在讨好月洛。

三人心知肚明。

秋日萧瑟的夜里,手指一遍又一遍地拨弄着琴弦。

指尖薄薄的茧受不住反复的摩擦,已然快要脱落,手指红肿粗大一圈,**辣的,一碰弦就钻心地疼。

我绷直着身体,靠着极其轻浅的呼吸挨下去,无形中有根绳子吊着我的头。

天亮之时,睡醒的月洛睥睨片刻,终于放过了我:

“不愧是排名第一。”

我僵硬着身体颤巍巍起身。

朝她伏了伏身体:“郡主谬赞。”

迈出府门时,苍白着一张脸,汗水打湿了头发贴在额间耳旁,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看上去楚楚可怜。

一大早前来郡主府的齐子衡刚下马车,抬眼便看到了我,目光粘在我身上,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两下。

丫鬟小秋冲过来,正要搀扶我,声音没收住叫出声:

“血!**,你流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