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破烂的衣服漏洞的鞋,跟这片别墅区格格不入。

警察送我到家门口便转身离开。

开门的是赵妈,她眼眶通红,忙拉着我进屋。

屋里正在吃饭,我妈不停给两人夹菜。

其乐融融的场景,让我的心猛得刺痛。

直到赵妈开口叫先生夫人,两人才发现多出个人般抬头看向我。

我妈眼中闪过嫌弃,我爸面上平静,依然如记忆里那样板着脸。

赵妈见两人反应淡淡,带我上楼换衣服。

明明警察来之前打过电话。

明明赵妈见到我都红了眼眶。

明明我已经在心里组织好语言,团聚后要如何安慰他们。

可是为何什么都没有发生,甚至连句话都没跟我说。

赵妈让我去洗澡,她去程恒房里给我拿衣服。

原来,甚至于件衣服都没有给我准备。

穿着明显宽大的衣服走出浴室。

程恒坐在床边,从下到上打量我。

“衣服太大不适合你。”

我没理他,越过他想下楼去看爸妈。

肯定是因为刚才身上太脏,现在洗干净就好了。

“缺席多年的家同样不适合你。”

我顿住脚步,身体两侧的手不自觉紧握成拳,出声反驳他:

“我的家就是我的家,不管合不合适,它都是我的家。”

说完,加快脚步走出房间。

刚到一楼,客厅传来爸妈说话声。

“我不管,就算程洛祁回来了,给恒恒的股份也不能少。”

说话的是我妈,程洛祁是我之前的名字。

“肯定不会少,但程洛祁毕竟是我们的儿子,以后程氏肯定要交给他。”

什么程氏,什么股份,我根本不稀罕。

刚想走过去,身后忽然响起程恒的声音。

“洛祁哥,你站这里干什么?”

爸妈视线一齐落在我身上。

“怎么还听墙角,别把什么陋习都带到我们家。”

尽管已经洗完澡换上干净衣服,我妈眼底的嫌弃却没减少分毫。

我张了张口,始终没喊出那声妈。

而程恒很自然地喊出来,然后走过去,极自然的在沙发上坐下。

脚下似有千斤重,我无法挪动半步。

妈将剥好的橘子递给他,趁妈低头之际,他不着痕迹的朝我挑衅一笑。

此刻,我才真正意识到,自己是多余的那个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