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当年被绑架,我听到绑匪给我爸打电话。

交五百万赎金放我回去。

我是程家独子,对之前的程家来说五百万只是个小数目而已。

可现在程氏面临破产危机,如果拿出这钱,公司破产将再无转机。

从小家里将我当继承人培养。

我爸曾教我,公司利益大于一切。

当我亲耳听到那句,不会给钱,随你处置时,一直强装的镇定出现裂痕。

理智告诉我,他是为了保住公司,保住多年付出的心血。

可感性上,我更希望他能救我。

归根结底我只是个四岁的孩子。

赎金无望,绑匪将我卖进山沟,卖给一户有四个女儿的人家。

由于不适应环境,我发起高烧。

养父母不想给我花钱治病,将我扔出屋外。

屋外大雪纷飞,我仅存半分意识。

那是我离死亡最近的一次。

采药为生的夫妇出于怜悯救下我。

刚退烧,养父母竟再次找上门,将我重新带回去。

此后,他们一家人拼命使唤我,对我非打即骂。

村里的人没有重男轻女,对他们而言自己的孩子就是最好的。

而在外面买男丁,只是为了让家里有个劳动力。

这个村落地处偏僻,通讯极不方便。

所以即使我把家里电话记得滚瓜烂熟也没用。

终于,在我满十六岁那年,警察发现这里,救出拐卖来的、还活着的人。

因着我还记得家庭信息,警察很快联系上我父母。

迫于急切地想回家,我拒绝警察先换身干净衣服的提议。

可是我如此迫切想回的家,早已不再属于我。

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我妈怕我抢程恒的股份,指责我把陋习带回家。

我爸对我只是出于那点残存的愧疚,出于无法割舍的血缘。

对他而言,公司比我重要的多,如果可以,他能抛弃我无数次。

这样的家,真的是我想要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