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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所有的锦毛鼠都是金色的,可我的额上多了一抹雪白的花纹,以前和闻渊开玩笑时,我还曾说,“若有一天我变不回人形,你凭着这个印记就能认出我了。”

如今皮毛浸满了暗红色的血,早已看不出哪还有一抹印记了。

“怎么?舍不得?”

赤华眼里闪过一抹暗光,凑了过来。

闻渊摇了摇头。

“没有,只是觉得......”

他皱起眉头,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说,索性摇了摇头。

“没什么。”

他感觉出不对了吗?

可是哪怕知道那个被炼药的妖是我,他也只会庆幸我的命换了赤华的平安。

他恨我,恨我命中带煞连累了他全族。

我去雪域之前,他突然喝了许多酒,暴怒地掐着我的脖子。

“你为什么不和你爹娘一起去死啊!”

“你这个灾星,都是你害死了我的族人。”

原来在他心里竟然一直认为是我克死了他的族人。

几千年前,煞族作乱,为祸三界。

我的父母带兵抵抗,却双双归于大道,最后只剩下年幼的我。

是闻渊的父母把我带**中,当亲生女儿一样对待。

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闻渊的时候,他还是一个傲娇的小少年。

闻渊的母亲玄宁真君笑着摸着我的头和他说。

“闻渊,思澜是你的未婚妻,你以后要好好保护她。”

闻渊冷哼一声别过头,又从指缝里偷偷打量我。

玄宁真君弹了一下他的额头笑道。

“他是喜欢你的,只是脾性如此。”

后来我跟在他身后,闻渊哥哥,闻渊哥哥叫了许多年。

他也从一开始的冷脸到后来的默许,就在我以为我们会一直这样的时候,一场变故突然到来。

那天我正坐在梧桐树下荡秋千,突然有一伙煞族闯了进来,天君亲手设的结界在他们手下如同纸糊的一样。

不过片刻,整个梧桐海变成了炼狱。

那一天闻渊不知去了哪里。

玄宁真君把我塞进唯一的护身法器里,就和煞族同归于尽。

等到闻渊赶回来的时候,只剩下被烧焦的梧桐海,还有法器里昏迷的我。

闻渊发了疯般想要为父母报仇,可却被藏在角落里的煞族偷袭,伤了灵脉,再也无法修炼。

从那天开始,冠绝天下,无比耀眼的梧桐海少主不见了,活着的只是一个无家可归被废了灵脉的行尸走肉。

我不愿见他如此,四处搜寻天材地宝试图为他修补灵脉,天材地宝向来是无数人抢夺的珍稀资源,我一个刚成年的锦毛鼠妖无论是战力还是心智都不如那些老油条,我只能凭着自己命硬,死也不放手。

那一次我鼻青脸肿拿着刚得的玉灵果献宝似的捧到他面前。

他却一把打落我的手,把我推在地上。

“任思澜,我娘如果不是为了救你她不会死,你不用这样假惺惺!”

冷意从地砖上传遍全身,被打断的肋骨痛的我直冒泪花。

可我只是站起身重新把玉灵果放到他手里。

我知道他说的都是真的,如果不是为了救我,玄宁真君就可以用神器保护自己了。

我欠了他一条命。

是我让她们母子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可许久之后我却得知,那天闻渊之所以不在是陪赤华去星河里摘星露花了。

后来闻渊用那些天材地宝成了仙界第一丹师,太渊真君。

那段时间他的态度有所缓和,主动和我结成了道侣。

虽然只是简单的昭告天地,可我仍是很开心。

玄宁真君,阿娘,我如你们所愿嫁给他了,你们若是泉下有知也会开心吧。

可是后来,他在大典上再次遇见了赤华,我们的关系再次降到了冰点。

我试图缓和关系,他不予理会,却在酒后把我抵在榻上。

他说,梧桐海灭族都是因为收养了我,煞族记仇,记得当年是我父母带兵打退了他们。

煞族要杀了我这个他们留下的女儿。

都是我连累了他的族人惨死!

他醉醺醺的,手上力道凶狠。

我心里一片哀痛。

事实真的是如此吗?

我不敢面对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恰好这时传来了九转水灵芝的消息。

我给他留了一只传音的纸鹤,孤身前往雪域。

我想,若是我死在雪域,也算是一命还一命了。

若我没死,能用九转水灵芝替闻渊治好灵脉,或许也能让他不那么恨我。

可我万万没想到,最后我竟是死在闻渊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