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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婉宁的力气比从前大了许多,我被打偏了脸,鲜血沿着嘴角流下来。

她让人把我丢进水牢,临走时她冷冷的道。

「楚云熹,你该自称为奴。」

我装作不在意,却在背对她时忍不住落下泪。

何婉宁与我是拜过天地,喝过合卺酒的夫妻,她曾经最喜唤我「夫君」,而如今我成了她的奴隶。

当真是世事无常。

水牢暗无天日,空气中散发着恶臭腐烂的气息。

胳膊粗的铁链绑在我的四肢,脏水漫过的我的腰间。

我扯扯干裂的嘴角,疲惫的阂眼。

现下这幅糜烂不堪的身体,何须如此大费周章?

看守的侍卫送来馊了的馒头,他劝我不要那么倔,好死不如赖活着。

可他不知道,对此时的我来讲,死亡才是解脱。

被关入水牢的第三天,我呕出大片鲜血,牢里的水都被染成了红色。

侍卫被吓坏了,传来了御医。

何婉宁也赶了过来,她身上还穿着朝服,微微喘着气。

我居然会产生她还是有一点在意我的错觉。

可在她眼里,我是出卖她国家军情,亲手杀害她亲人的人,怎么可能呢?

她只会恨我。

经过御医诊断,我的五脏六腑皆已衰败,命不久矣。

我虚弱的抬头。

老天爷让我在临死之前能再见到她,不知是慈悲还是残忍。

何婉宁眼底闪过震惊、怀疑,随后化为愤怒瞪着我。

「楚云熹你好手段!被关在这里还能收买御医为你说谎!想用苦肉计让我心软?你简直做梦!」

御医慌忙下跪磕头。

「臣所言句句属实!还请陛下明鉴!」

我勾唇哑笑,她真是看得起我,我身无长物又接触不到外面的人,如何能收买太医?

何婉宁脸色沉了下来,眸中溢出森冷杀气。

「御医既冥顽不灵,便推出去斩了吧!不忠的人朕留不得!」

我瞬时睁大了双眼,她怎能如此草菅人命?

御医吓的瞠目结舌,眼看侍卫就要来拉他,他慌忙改了口。

「臣方才诊断错了,此人并无大碍。」

何婉宁眼底划过丝了然,挥了挥手让侍卫退下。

御医擦着头上的额汗,不断吞咽着口水。

瑞侍君款款走了进来,贴近她。

「陛下,这废太子如此心机深沉,您该给他个教训才是。」

何婉宁莞尔一笑。

「依瑞郎的意思该如何罚他?」

瑞侍君一脸好奇,轻声道。

「阿瑞听闻有种龙阳之好的说法,便是男子和男子,只是不知世上是否确有此事。」

我呼吸一窒,紧紧盯着何婉宁。

她的目光落在我身上,缓缓开口。

「瑞郎想看,朕岂有不满足之理?」

我瞳孔猛然一缩,仿佛被雷劈中一般动弹不得。

直到侍卫摘下我的锁链,来拉扯我时,我才反应过来。

我奋力挣脱束缚,向着墙壁撞了过去,却被侍卫死死拦下。

何婉宁居高临下的看着我。

「想死?在你赎清你的罪之前,你还不配死。」

我跪在地上,拉着她的裙角,身体止不住的颤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