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迷路

“何人?因何至此?”

“小女子迷途而已,无意闯入。”

“迷路?哪有人迷路是从窗户进的?”

女子正欲下手,却被慕鱼腰间那只香囊吸引了注意。

“这可是三**的?怎会在你这里?”

“三**所赠,她遭侯夫人诬陷私情,被弃于乱葬岗,是我救了她。”

“私情?分明是三**对这里起了疑心,才遭此毒手。”

慕鱼声音微颤:“三**现如丧家犬,流离在外,望您能透露真相,给三**一线生机!”

一旦秘密揭开,侯府倾覆,三**自然得以脱困。

实则……

她图的不过是向侯府与王府复仇。

女子冷笑道:“不必了,若老夫人再施压,三**只消提‘临水自照’四字,便能自保。”

言罢,妇人将慕鱼逐出小院,并取走了香囊。

“此地非你所能涉足,若有下次……”

“站住!一早上躲哪儿偷懒了?”

慕鱼甫一踏入小院,便被世子夫人身边的丫鬟拦下。

慕鱼赔笑应对:“姐姐勿怒,奴婢为夫人采沐浴花瓣,不慎迷路,园中花枝凋零,挑选费了些时辰。”

说罢,她递上两枚铜钱,悄悄塞给桃月。

“别耍花样,花枝凋零又怎样?不都一样用,你就是偷懒。”

桃月旋即扬起右手,欲掴向慕鱼面颊。

“夫人尊贵,残花焉能匹配……”

“胡说!怎就不配……哎哟!”

话音未落,桃月已被夫人一脚踢倒在地。

“竟敢言我只配残花,拉下去,杖责三十。”

张妈妈惊慌劝阻:“夫人,桃月跟随您多年,望您宽恕。”

傅莞妍态度坚决,似有所思。

口中残花败柳,是否另有所指?

新欢初离,若被桃月察觉端倪……

桃月,不可留!

张妈妈不敢再言,忙跟在傅莞妍身后安抚,临行不忘吩咐:“慕鱼,罚跪半日。”

昨晚与世子私会,她全身酸痛无力。

此刻,只能强忍不适,跪倒在地。

夜幕降临,世子仍未现身,郡主愤而摔碎茶杯。

次日清晨,听从张妈妈之议,小郡主换上一身张扬的红裙。

带着夫家给的首饰回娘家,想证明自己嫁得风光无限。

那串珍珠项链刚绕上郡主细腻的颈项,链子忽然松开,珍珠如雨点般洒落一地。

“这……婆婆送的东西怎会如此不堪?”郡主满脸的难以置信。

张妈妈连忙展示其他赏物,手绢的丝线一拉就断,金钗上的宝石也轻易脱落。

急性子的郡主忍无可忍,正欲找侯夫人讨个说法。

“世子夫人,万万使不得!这一去正中她下怀!”慕鱼急匆匆拦住她。

傅莞妍怒火中烧:“侯府何时用过这种劣质货?分明是故意侮辱我!”

“侯夫人可将责任推给下人,外人只会指责你不敬长辈。”

傅莞妍冷静下来,悠悠道:“即便我受此屈辱,又该如何?”

“郡主若心中不忿,大可反击,听说侯夫人善妒,不少侧室和庶子都遭了殃……”

傅莞妍轻笑:“还是你想得周到。”

傅莞妍随即吩咐张妈妈,寻些清秀佳人带回府中。

慕鱼为表忠诚,还献上了几条更绝的计策。

放几只野猫到她院子里,夜夜啼叫扰眠。

悄悄在饮食里加点让人误会怀孕的药,让她空欢喜一场。

“好,这些事就交由你处理,府里的守卫随你调用。”

有了慕鱼,回娘家的日子,傅莞妍总算勉强挤出一丝笑意。

马车里,傅莞妍与世子相对无言。

马车穿行于林间小径,柳枝轻摇,世子不由想起与慕鱼相遇的那晚长廊。

……

回娘家后,郡主对慕鱼的表现颇为满意,特意让她在宴会上侍奉左右。

每当慕鱼上前布菜,楚尧宸的目光总是不自觉地游移。

慕鱼低着头,生怕被人察觉到什么。

劳累了一整天,凝冬抽空去见了阿贵一面。

王妃乐见凝冬与阿贵有染,因此监管也宽松了许多。

凝冬将那妇人的话转告阿贵,让他给三**交代。

事情完毕,慕鱼哼着小曲回到盈芳居,一头栽在床上,悠闲地跷起了二郎腿。

这里是郡主的居所,郡主出嫁后,这里几乎成了禁地。

“你这丫头倒会偷闲,别人都忙得团团转,你倒好,躲这儿来了?”

晚饭时世子多饮了几杯,不知何时跟在慕鱼身后,直至进了她的房间。

慕鱼心跳加速,此时周围没人,世子又醉醺醺的,似乎……是个绝佳时机!

念头一闪,慕鱼故作不经意地舔了舔嘴唇,眼角含春地望着世子。

“爷跑到这儿来,夫人可知情?”

“看爷似有醉意,奴婢这就去为您取醒酒汤!”

话音未落,慕鱼欲往外走,经过楚尧宸时,身子却似不经意地擦过他的腿。

楚尧宸顺势抓住慕鱼,一把将她扛起,不多时又将她扔回床上。

大白天的,他们头一回尝试这样的事,楚尧宸迷迷糊糊间,脑中闪过白天那片柳林的影子。

要是那斑驳阳光能洒在慕鱼身上,想必会别有一番风味吧。

慕鱼躺着,任由楚尧宸索取,心里暗自埋怨这张旧床哪有侯府客房的舒适,不料院子里竟传来了对话声。

“哎,嫁出去了还不得安宁,就回来住一宿,还得折腾我们打扫。”

“可不是嘛,本来就忙得不可开交了。”

“认了吧,身为下人能咋办?快动手吧,免得又被责罚。”

“嘿,把正房和张妈妈那收拾干净就成了,其他人哪敢因为这点事去找郡主理论。”

听到这话,慕鱼安心了些,一手紧捂着嘴以防万一,另一手催促着楚尧宸动作快些。

一番缠绵后,楚尧宸起身时,院中的丫鬟们已经打扫完毕。

慕鱼喘息着,勉强穿衣起身,而楚尧宸早已穿戴整齐,从窗户悄悄离去。

也好,这样隐蔽,不易被人察觉。

稍作休息片刻,慕鱼终于走出房间,丫鬟们已清理完毕,郡主带着随从浩荡而来。

傅莞妍刚站稳,楚尧宸便从后方走近。

“刚才路过庭院,听见里面有悦耳歌声,听得入了迷,这才耽误到现在。”

楚尧宸本该早些到小郡主的住处,若不找个理由,他和慕鱼的事恐怕就要露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