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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月,你要记住,狗是这个世界上最忠诚的动物,可有的人,却还不如一条狗有良心…”
我听着师父每天都要重复一遍的话,不耐烦地摇了摇头。
“师父,昭月记住啦!你什么时候教昭月训犬呀!”
师父轻轻地笑着。
“哈哈,昭月啊,狗不是用来训的,只要你真心对它,它自然会护着你。”
师父喃喃地说着我听不懂的话。
我看着柔和的日光打在师父脸上,只觉得越来越看不懂这个小老头。
我是被师父从人贩子手中抢来的。
听师父说,我是被亲生父母卖给了人贩子。
那个时代,很流行畸形秀。
人贩子本来是要把我的皮剥了之后披上狗皮,让我做畸形秀的头牌。
可这种方法太容易死人。
买一个小孩子太贵了,他们不敢轻易在我身上尝试。
更何况,我还是个女孩儿。
做成之后,不知道可以满足多少人的变态欲望。
他们只好先剥夺我的人性,慢慢把我训成一只听话的狗。
这天,师父受邀去给雇主家里训犬,路上碰到了正在宣扬畸形秀的人贩子。
师父看着被关在笼子里吃着血淋淋的生肉的我,心下不忍。
他去和人贩子谈判,想把我买下来。
“兄弟,我看你也不像什么好人?怎么,想把这女孩儿买回去自己享用?”
人贩子不但不卖,还侮辱了师父一番。
他们用砍刀威胁师父,让他赶紧滚,不然就砍死他。
师父没有畏惧,而是解开了随身带着的烈犬的绳索。
烈犬以一敌十,咬死了人贩子很多人手。
可狗终究比不过人类的智慧,最后它还是倒在了乱刀之下。
师父来不及悲伤,强忍着眼泪带走了我。
我**未减,逃跑途中还死死咬住师父的胳膊。
师父吃痛,却没有松开抱着我的手。
我看到师父为烈犬流下的泪水,不知怎的,松开了嘴。
口腔里充斥着难闻的血腥味。
师父用一个永远的伤疤做代价,换回了我的人性。
在那之后,师父去哪儿都带着我,给我做裙子,教我读书写字,却唯独不肯教我训犬。
他说,只要我用心去看,就能知道他训犬的关键。
又过了几年,师父高兴地告诉我,他要去为江式集团的大少爷训一条烈犬。
事成之后,他就能攒够供我上学的钱了。
可这一次,让我永远地失去了师父。
江家大少爷高高地坐在观赏台上,俯视着师父和烈犬。
“听说顾师傅训狗的手法绝佳,我新得了一只狗,怎么打都不听话,还麻烦顾师傅帮我管管。”
听着江景安客气的话语,师父悬着的心稍微放下了一点儿。
台上,被打得遍体鳞伤的烈犬本来龇着牙,不许我师父靠近。
可就在我师父喃喃的几句话中,烈犬放下了防备,温顺地坐在师父的身旁。
师父看向面色难看的江景安,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
“哈哈哈!顾师傅果然厉害!只是我这里还有只烈犬,顾师傅若是能一同帮我驯服,报酬十倍!”
江景安大手一挥,开出了天价。
师父没有理由拒绝,忙不迭点头同意。
可他们,却从后台放出十余只似狗非狗的生物。
师父见到后,面色大变,连连说着不接了就要往门外走去。
可江景安早就下令关闭了所有通道。
“顾师傅!接了的生意,可没有不做的道理!”
江景安的一番话,判了师父死刑。
我眼睁睁地看着师父被这群“狗”撕咬至死,身体逐渐残破不堪。
我想尖叫出声,可师父却用口型让我快走。
我流着泪拼了命地朝门外跑去,仿佛世界无比安静。
只听见身后江景安模糊的声音。
“我都玩儿不好的狗,他三两下就训好了?不是厉害吗!我看看这‘狗’他怎么训!”
“把尸体给他家里人扔回去!告诉他们!学艺不精就别出来丢人!”
再次见到师父,只能通过他胳膊上的牙印辨认出他。
师父死后,我才知道他训犬的秘诀。
师父从来没把狗当作畜生,而是家人…
江景安的脸被我深深地刻入脑海,多年之后,我进入江式集团打杂。
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再次见到了江景安,我求了主管,让他把我调到江景安身边。
主管巴不得有人去伺候这位大少爷,同意了我的请求。
跟在江景安身边,虽然得时常承受着他的暴怒,不过我也得知了当年的真相。
师父当年训的,分明是胡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