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给我叫大夫!”祁相宜低头一看,发现伤口都已经不流血了,自己一动,又血流如注,“叫大夫过来!”
祁相宜全身的重量都在小兵身上,小兵现在动弹不得,“……嗯,寨主,那个……外面的旗杆被人斩了。”
祁相宜火冒三丈,“是谁?就地诛杀!”
“是姜嘉。”
祁相宜:“……”
祁相宜爆发出了一种强烈的练武的欲望,总有一日他要把姜昀打得满地找牙!
“寨主,把姜嘉就地斩杀吗?”小兵小心翼翼地问,“我们……好像打不过……”
祁相宜气哽,“就是打不过!全寨上下都围不住她一个。”
小兵:“哦。”
“叫大夫啊!”祁相宜头疼,怎么到处都是倒霉事情。
小兵急忙起身,“这就去!”
祁相宜再次倒在地上哎哟连天,见到小兵回头,他挥手,“快去!”
等姜昀回到院子时,院中的尸体已经被处理了,院子里还贴心地洒了清水除尘,推开吱呀的门,就看到谢期南抓着桌角和飞鸿辩驳,“我现在要去办事!需要马上去!已经迟了一个晚上了,现在要去补救!”
飞鸿用一种屁大点事的态度回话,“已经迟了,那就不用去了。”
谢期南说得口干舌燥,抬头看见姜昀,如见救星,“你处理得怎么样?”
姜昀倒了碗茶,喝尽了才说话,“没有杀他,我让他做我和淮阳王之间的桥梁。”
谢期南大惊,“他不会听话的!”
“他会。”姜昀笃定地回答,转头跟飞鸿说话,“你去淮阳教他们唱曲吧,我这边不用你了。”
飞鸿拱手翻窗而去。
谢期南顾不得自己现在不舒服,站起身来,“他做事全凭心情,否则也不会在十年前被人诓骗,又在十年后的昨晚临阵倒戈!姜昀!你……”
姜昀起身把他按下去,“好了,别激动,我给他喂了药,他想要活ʝʂɠ命,那就只能听我的,除非他真的没心没肺,但他确实想帮他的姐姐洗脱污名,二郎,你说呢?”
谢期南哑然,挫败地说,“我不知道他现在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姜昀不在意地把腰带接下来,扑鼻的血腥味让谢期南差点吐出来,姜昀递给飞鸿,“去吧。”
谢期南看着她把外袍脱下来,褐色的中衣上有几处不明显的暗色,虽然知道不是姜昀自己的血,他指尖还是蜷缩起来,心疼地望着她。
“二郎莫非要看我换衣裳?”姜昀调侃着他,伸手抓起衣裳往里间走。
谢期南愣愣的道,“你还扒我衣裳呢。”
姜昀脚下一顿,“事急从权。二郎还跟我计较啊?”
“……”谢期南无言以对,“我缓缓,等会跟你说我之前的安排,兴许还能用上。”
谢期南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追随着她的背影,简陋的木板拼接而成的隔间,从缝隙里看着影影绰绰的她,觉得无比的安心。
他认真的反省了自己这一次的冒进,重来一次不是他无往不利的宝剑,那些人还是一样的有自己的谋算,就算被看出来了,那也会有应对之法,这一次实在是他轻敌了。
他要学习一下姜昀的理念,只要你没有弄死我,那死的就是你。
“你低头做什么?”姜昀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根宽带子,就当成腰带往腰上系,随意地让谢期南不好意思。
谢期南偏头,“你穿好了再出来。”
姜昀:“……”装男人最重要的就是随意粗糙,越扭捏越容易被发现。
姜昀笑着坐下,“说说吧,还有哪里需要我去打个补丁。”
“我之前联络的那个人,还要麻烦侯爷帮我找一下。”谢期南正色道。
姜昀手指翻飞,打了个漂亮的结,“这事一句话就能解决。别铺垫了,直接说。”
谢期南尴尬地低头,“嗷……是我准备直接刺杀淮阳王,然后告诉他被下蛊了,我们装成术士名正言顺的去淮阳。但现在不行了,我估计那边的刺杀已经失败了……”
姜昀沉吟片刻道,“也不能算是失败了吧。”
“怎么说?”
姜昀眼底是狡黠的笑,“因为他们还没有实施刺杀就被我拦截了,他们现在……估计在那个鸟不拉屎的山谷里。”
谢期南眨眨眼,缓缓点头,“……多谢侯爷。”
“怎么,现在不叫哥哥了?”姜昀故意逗他,现在大局在握,她眉头舒展,坐姿闲散。
谢期南原本还在思考自己该怎么收尾,她这一句话让他有些转不过来,“哥哥?”
姜昀:“……”怎么突然傻了?
“你给他的最后期间是多久?”谢期南挽起袖子倒茶。
“七天。”姜昀端着茶碗,无聊地靠着,“要是有金镶玉就好了。”
谢期南手一抖,震惊地坐直了,“七天?你是在给他时间找解药吗?”
“解药?”姜昀抬手,轻轻地描着他的眉,“二郎,没有解药,就算是玉先生也配不出解药。”
谢期南看进她眼里,嘴唇轻动,就被她竖起食指抵住,“二郎想说什么?”
谢期南心底掀起惊涛骇浪,“你还会下蛊?”
姜昀:“……”傻子!
“对,我还会吃人。”姜昀抓起椅背上搭着的外衣,踱步往里间走,“我睡了。”
谢期南亦步亦趋,“睡觉?睡什么觉?现在你不去布局吗?”
姜昀停下脚步,谢期南的鼻尖正好撞上姜昀的头,疼得一阵酸意冲上心头。
姜昀好笑地倚靠着木墙,“布局?现在布局?谢侍郎,你不觉得太晚了吗?”
“我知道很晚,但是你的局,这不是刚刚开始吗?”谢期南捂着鼻尖。
姜昀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孩子,傻了,你家哥哥,杀人只用半步棋。”
她说话的语气极尽温柔,但内容却叫人遍体生寒。
谢期南看着她和衣躺下,她闭眼之后,谢期南方才回神,只觉得背上有薄薄一层汗,姜昀的前世究竟是在什么样的地狱生活,以至于她连布局都是和风细雨不见刀刃的。
姜昀不慌不忙地在瓦口山上练武度日,谢期南整日忧心忡忡,与外界完全是隔断了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