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妍攥着宋嘉述的衣服，手上青筋微微凸起，好像在忍受莫大的痛苦，又似是在默默宣泄对他的眷念。
生，宋嘉述是宛瑶的夫君，她不能像从前那般随意见他。
死，阴阳两隔，她更不能见。
但上天垂怜，让她又见到了他。
宋嘉述阖上眼，紧蹙着眉，心中有悲有喜更有怒。
他气许妍的隐瞒，说什么他是她最在乎的人，然而关乎性命的事，她居然瞒着他。
他紧抿如弦的唇终于有了波动：“你怎么这么蠢笨！”
宋嘉述不知这话到底是在责怪许妍还是骂自己。
或许从头到尾蠢笨的只有他而已。
他手臂越收越紧，好像恨不得把怀里人融进血肉里。
“咳咳咳……”许妍咳嗽着，又吐出了几口血。
“许妍！”
陈大娘惊叫了一声，宋嘉述才猛然放开他，睁开的眼中满是懊恼和自责。
该死！他忘了许妍身上还带着病。
“你怎么样了？”他拦着她，语气也渐渐带上惊慌，“哪里痛？”
许妍强睁着眼，见宋嘉述原本赶紧的衣衫沾上了她的血，歉意又苦涩一笑：“对不起先生……又弄脏了……你的衣服。”
宋嘉述一怔，恍然想起那大雪之日，不知在太学院外站了多久扶从怀里拿出来的红薯。
红薯滚烫，但是她的手却冰凉如雪，那不过拳头大的红薯，是那时的她唯一能给他的最好之物。
温热的泪水蓄满了红如炭火的眼中，宋嘉述几番吞咽才将那泪水逼了回去，清了满是苦涩的嗓子。
“我带你去看大夫。”他嘶哑的声音带着久违的温和。
在将许妍打横抱起后，宋嘉述心底猛地一颤，脚步也随之踉跄了一下。
她太轻了！
轻到让他以为怀中人不存在了一般。
许妍最后一丝力气也融化在宋嘉述从未有过的柔情里。
她靠在他肩头，缓缓闭上了眼，嘴角依旧流着暗红色的血。
宋嘉述不敢在耽搁，抱着气息奄奄的许妍就冲出了出去。
陈箓被刚刚的一幕惊住了，见宋嘉述抱着许妍走了，不放心地看着陈大娘：“娘，许妍姐姐就这么让他带走了？”
陈大娘望着宋嘉述稳重中带着些许慌张的脚步，叹了口气：“他们是认识的，只是许妍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回去！”宋嘉述将许妍小心放进马车中，语气急切。
萧明抓着缰绳，为难道：“少爷，咱们可是要奉旨去找七公主的，要是这么回去……”
“快点！”
宋嘉述狠狠地瞪着他，眼神像是刀刃一般锋利。
他性子清冷，也极少动怒，但因许妍不知吼过小厮们多少次了。
萧明也不敢多言了，调转马头后高呵一声：“驾——！”
颠簸的车内，宋嘉述将许妍揽在怀中，想让这马车慢点，免得让她受罪，可是又恨不得马能长出翅膀，直接飞到太医院去。
“先生……”
紧闭双眼的许妍好似在无疑是的低喃着，她紧蹙着眉，又像是在做噩梦。
“我在，我在这儿。”
宋嘉述握住她柔若无骨的手，在她耳畔轻声说着。
当他冰凉的脸触丽嘉及许妍的额头时，心咯噔了一下。
好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