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飞驰而过,溅起一地的泥水。
宋嘉述抚着许妍滚烫的额头,朝萧明道:“进城后去最近的医馆!”
“是!”萧明应了声,又抽了马一鞭子。
马嘶鸣一声,跑得更快了。
医馆。
等马车停在了医馆前,天早已大亮。
萧明手忙脚乱地掀开车帘,宋嘉述抱着许妍立刻冲进来医馆。
京城的人都识得宋嘉述,见他来了,医馆大夫杨忠忙跑了来:“太傅大人,这是……”
宋嘉述将许妍轻放在榻上,语气冷厉:“快看看她!”
杨忠闻言,立刻坐了下来,将绢子扑在覆在许妍手腕上,认真的把脉。
一旁的两个学徒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惹了宋嘉述,只是互相看了一眼。
都说萧太傅饱读诗书,温文尔雅,今日见了,饱读诗书也许是真的,但温文尔雅就有待考究了。
过了一会儿,杨忠的手像是被针扎一般弹开,他站了起来,额头竟多了层汗:“大人,这位姑娘她……”
宋嘉述向来不喜急性子的人,此刻他却更厌恶杨忠这般慢慢吞吞的模样。
“说。”
不过一个字,却冰冷的让杨忠浑身一颤。
“回大人,姑娘先前服用了慢性毒药,现在毒入五脏六腑,恐怕……”杨忠看着宋嘉述越渐阴翳的眸子,硬着头皮道,“时日不多了。”
宋嘉述瞳眸一震,心底狠狠地被敲了一下一般颤疼。
她服用慢性毒药!?
然而他也顾不得其中缘由,只问:“有何法子解毒?”
既是毒,总有解药。
杨忠细想了想,才回道:“老朽曾听闻生于北疆的‘玉虫草’可解这血毒,只是药草难得,况以姑娘现在的情况,以人参吊着也只能撑两月时间。”
北疆千里之遥,就算花一月时间能到,但玉虫草也难得。
宋嘉述看着面色痛苦的许妍,心如刀割。
他怎能忍心看她受折磨,又怎们忍心看她就这么离开。
他也不愿意!
纵有一丝希望,他也不能放弃。
宋嘉述正要让杨忠开几副药,萧明突然走上前道:“少爷,因伤卸任的秦奕将军曾经不是赠您几株‘玉虫草’吗?可您觉太贵重就没有收。”
宋嘉述闻言,眼眸一亮。
他怎么忘了,曾经秦奕驻军北疆,手里自然是有那草药的。
他有些懊恼地握了握拳,当初他推辞的东西如今竟成了许妍的救命之物!
“咱们去临安寻秦将军,一来可以救许妍公主,二来还能请回七公主啊。”
萧明头一遭觉得自己这么聪明,但此刻他也不敢露出太得意的表情,毕竟许妍还命悬一线呢。
宋嘉述也觉这是个好办法,临安离京城不过六七天路途,若是快些,五天左右就可以到了。
他立刻吩咐杨忠去准备人参丸,又让萧明准备了几件干净的衣服和一床被褥放在马车上。
刚入辰时,马车再一次飞驰出了西城门。
路过陈大娘家时,萧明特意转头看了眼,竟发现陈大娘和陈箓都站在门外。
当看到马车飞奔而过,陈大娘脸上划过一丝惊喜,但更多的是担忧。
见那马车越来越远,陈箓不安地问道:“许妍姐姐不会有事吧?”
陈大娘双手合十地看着天,也是满心的关切。
“许妍是好人,老天爷不会这么不长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