矫揉造作的语气让夏棠浑身汗毛战栗。
她看着楼梯上的女人,浑身血液冰凉:“她……是谁?”
“她是谁你管不着。夏棠,我们已经结束了。”
明明夏棠才是富家小姐,身上的裙子贵气逼人,那个女人只是傅时礼万千女人中的一个。
可是现在她站在楼梯上,有着傅时礼的维护,仿佛她才是这个家女主人。
月光洒在夏棠的身上,却更加凄凉。
夏棠忽然就明白过来,包厢里他说的结束,是真的结束了。
没????有半点缓和,原宥的机会。
他可以不顾他们大半年的感情,不顾傅老爷子的意愿,强行结束这段关系,让另一个女人搬进来代替自己的位置。
她是傅时礼第一个同居的女人,同样会有第二个,第三个。
夏棠不是唯一。
想到这,她肝肠寸断,心都在滴血。
纵横情场这些年,夏棠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么狼狈。
她该转头就走,像以前每段感情分开时一样洒脱!
可偏偏,她舍不得,放不下!
搬家工人们来来往往,夏棠再次退让,低下了高贵的头颅:“你不是想要城西那块地吗?我可以给你。”
傅时礼挑眉看向夏棠,示意搬家工人停下。
夏棠苦嘲一笑,继续说:“条件就是继续这段感情。”
厅内静寂了很久,傅时礼笑了起来,说不出的意味:“你不过一个夏家旁支的女儿,有什么资格决定那块地皮?”
“我能说出来,就证明我有办法。”
闻言,傅时礼沉默了好久:“行,成交。”
夏棠松了口气,唇舌间却蔓延起无尽的涩苦。
楼上的女人则瞪大了眼睛:“时礼,我们不是……”
话还没说完,就被佣人赶了出去。
而夏棠的东西又被重新搬了进来,恢复原位。
当晚,傅时礼没有留在这里。
第二晚,傅时礼也没有回来。
第三天,四天,五天……
窗外夜色如墨,夏棠一个人躺在空荡的双人床上,孤独和不安包裹着她。
她快要被苦水淹没,最后还是给傅时礼发了一条信息:
“我们聊聊吧。”
她想要的是曾经那种恩爱如蜜,而不是现在这样……
过了很久,才收到傅时礼的回复:“好。”
第二天晚上,法式餐厅。
56楼的高层,视线????绝佳,窗外的落日黄昏尽收眼底。
夕阳的橙红余晖洒在夏棠的身上,她眼中却满是苦涩与哀戚:“时礼,要怎么样我们才能回到从前?”
烛光的浪漫中,傅时礼的话格外煞风景:“百分之二十的夏氏股份。”
夏棠一怔,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一直知道傅时礼是个薄情的人,可当亲耳听到他把情感作为利益置换的砝码,还是心中一痛。
夏棠抿了一口酒,咽下那些翻滚的情绪:“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且不说他们家只是夏氏家族的一个旁支。
更何况除了夏氏的掌权人拥有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其他人的股份没有超过百分之十的。
就连夏棠的妈妈,股份也不过百分之八。
傅时礼轻晃着红酒杯,慢慢放下:“既然给不了,这顿饭也没有吃下去的必要。”
扔下这句,他起身系好西装纽扣,转身就走。
夏棠坐在原地,像是被冰冻,一句话都说不出。
窗外的夕阳一点点沉下去,夏棠只觉得冷意和黑暗遍布全身。
她还记得,自己和傅时礼的相遇是在酒吧。
他的脸和身材,加上那股上位者的气质,在哪都是焦点,简直就是夏棠的天菜。
她主动搭讪,然后就开启了一场自我沦陷。
这是她第一次动心,第一次陷入爱情,身为夏家的女儿,她要什么没有?却独独栽在了傅时礼身上。
到现在,她输的丢盔卸甲,傅时礼不战自胜。
思索间,手机铃声响起。
夏棠敛起情绪,接起电话。
就听夏母焦急的话语:“棠棠,快来医院,你爸呼吸衰竭住院了!”
夏棠瞳孔紧缩:“我马上就来!”
挂了电话,夏棠心急如焚地赶到医院,就看见抢救室外,妈妈坐在走廊长椅上掩面而泣。
“妈,爸怎么样了?”
看到夏棠,夏母更是泣不成声:“你爸之前就有肺结核,这几天恶化得厉害,不然和傅家的那次饭局,应该是他去。”
“他一直不让我告诉你,怕影响你……”
后面的话,夏母再也说不下去了。
夏棠的心揪成了一团,喉咙干涩,眼眶泛红,她抱着妈妈:“爸爸会挺过去的。”
这句话是安慰妈妈,也是安慰她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医生从抢救室出来,夏母急切上去:“医生,我丈夫怎么样了?”
医生叹了口气,旁边的护士递上了病危通知书。
“我们会尽力抢救,但是病人情况严重,我们不确定……”
白纸黑字,夏棠却怎么都看不清纸上的内容,只觉得天旋地转,一阵恶心。
医生的话,夏棠更是一句都没有听进去。
她脸上血色褪尽,泪水在眼眶打转。
医生纵使见惯了生死,还是不忍的叹了口气:“……先签字吧。”
夏棠拿着笔,手颤抖得不成样子,在通知书上歪歪扭扭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她还想问些什么,一阵恶心涌上喉咙,不得不跑到了厕所。
夏母担忧的追过来,一边流泪一边轻抚她的背:“棠棠,你是不是又发病了啊?!”
“你要不先回家休息会儿吧。你爸已经这样了,你不能再倒下了……”
夏棠不停干呕着,说不出一句话。
小时候,她养了一只布偶,后来那只布偶生病死了,夏棠嚎啕大哭,悲伤过度失声了好几天。
那时候她和父母才知道,原来自己在悲伤过度的时候不止会哭,还有恶心,干呕等症状伴随。
这叫【神经官能症】。
好不容易缓过来一点儿后,夏棠听从夏母的话回了家。
她需要休息,要是自己再倒下,他们家就彻底散了。
可回到家里,她倒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一闭眼,就是那张病危通知书,还有妈妈红肿的眼睛。
夏棠辗转反侧两个小时,好不容易进入梦中,却被一阵女人的笑声惊醒。
她坐起身,还没完全醒来,分不清笑声是梦中还是真实的。
却听房间外再度传来女人的声音:“时礼,你要喝什么?”
这下,夏棠彻底清醒了。
她拉开房门走出去,就见傅时礼坐在沙发上。
他身旁的女人穿着浴袍正倒着红酒,看到夏棠,她先是一怔而后笑着问:“你要来一杯吗?”
女人脖子上的吻痕狠狠刺痛了夏棠的眼睛。
她浑身颤抖,看向傅时礼:“上次把人带回家的时候,你说过……没有下次的。”
傅时礼没有说话,可看向夏棠时,眼睛里的嘲讽却表明了一切。
夏棠被这目光刺的眼前一黑,差点站不住。
看着那女人和傅时礼纠缠调情的模样,夏棠再也待不住,逃也似的夺门而出。
室外乌云密布,仿佛随时都要下雨,风一吹,冷到了骨子里。
好不容易上了车,空调带来了些许温暖。
可回想起家里的那一幕,夏棠喉咙一阵苦涩,胃里又开始泛恶,想吐。
她的病发L?Z?作的有些频繁。
夏棠有些不安,她强压着难受,让司机送自己去了医院。
办公室里。
夏棠找到主治医生,说了下自己的状况。
医生听完她的描述,皱了皱眉:“你多久没来姨妈了?”
夏棠一愣:“一个多月吧。这和我的病有关系吗?”
医生眼神复杂:“你这不是神经官能症,是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