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梦到了过去的事。
我和周京燃的相遇很美好,一见钟情,他追的我。
遇到我之前,他是出了名的顽劣。
拳击赛车样样精通,偏偏在感情上很不专一。
遇见我之后,所有人都说他变了。
他追我追得很用心。
他知道我的橡皮总是丢,樱花要切三角,所以总是随身带着切好的樱花橡皮。
他知道我赶稿时总是很拼,一天就睡五个小时,所以会在私下联系乙方延长时间,还会在我熬夜赶
设计稿时冷着脸让我去睡觉。
那时候他身边的好友大多瞧不上我。
我只是一个孤儿,自小被没有血缘关系的阿婆抚养长大。
我和周京燃唯一的交集便是,他在那次画展中看上了我的画。
于他而言,我并不是般配的选择。
为了和我结婚,他和周家闹得很不愉快。
所有人都说他爱我,甚至不惜和周家断绝关系。
没人知道他的微信里永远有一个单独的分组,联系人的备注是Fahrtwind——德语的风。
我看到那个分组时他也毫不在意,只说是老同学,甚至当着我的面删掉了那个联系人。
那时候我们马上就要订婚了,周家长辈在他的执意坚持下几乎松了口。
谁知道后来毁掉他千辛万苦求来订婚宴的那个人,却是他自己。
在被周京燃孤身一人从订婚宴上抛下时,我听到了此前从未听到过的、有关他和江若夏的往事。
青梅竹马。
十七岁时的初恋。
白月光抛下他远赴德国留学。
分手后的花心堕落。
为了逼白月光回国而结婚。
巨大的难堪让我难以呼吸。
我不明白他怎么可以这样肆无忌惮地玩弄一个人的真心。
其实我和江若夏长得一点也不像。
唯一相像的地方大抵是,我和她都曾经是美术生。
随身携带樱花橡皮是他十七岁时的习惯,冷脸让我去睡觉只是因为江若夏曾经因熬夜赶设计作业昏
倒住院。
江若夏说得没错,其实我一直是她的替身。
就像当初我问周京燃为什么那么喜欢赛车。
周京燃当时给我的回答是,他喜欢风拂过脸上时的感觉。
那时的我并不能理解他的回答,只觉得他的眼底好像有难过转瞬即逝。
直到后来我被丢在订婚宴,周遭宾客指指点点,簌簌寒气打在我的面颊,冷得让我直发抖。
我这才恍然明白过来。
周京燃喜欢的从来就不是极限。
他所喜欢、所怀念的。
从来都是他捉不住的风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