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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来想的是,借顾安之手除掉小李子和庆王这两个知情人。
那么我苟合的事就无人知晓了。
孩子照样留下来,有了顾安安排好的敬事房侍寝记录,我的孩子名正言顺,我完全可以顺利保命不殉葬。
倒时我活下来,与顾安如何,孩子又何去何从,都是很容易处置的事。
凭顾安如今的前途,我日后也不会差。
而若是顾安无法为我铲除这两个豺狼般的威胁,那我倒时完全可以倒戈,说我从来没有和这两人有二心的时候。
届时我仍旧可以利用孩子活下来。
只不过,那时我身边没有顾安。
但可以有未来国君生母的尊荣。
说不定,我还可以设计让如今的皇后莫名殁了,我来做她的位置。
我的两条后路,走哪条都不亏。
所以,顾安没了,也无所谓。
从庆王府回来后,还没睡到天明,宫里便换了天。
皇帝终于死了。
前朝井然有序地哀悼,后宫则乱作一团。
没人想死。
即便是被说作荣耀无数的陪葬。
有人来宫里请我。
面上恭敬,可言语已经暴露了捧高踩低的本质。
“请吧,柔妃娘娘,该您上路了。”
我记得面前这个尖嘴猴腮的人。
是那日我深夜去顾安处,想要阻止他和碧儿时,守在门口被我用身份欺压的太监。
不是不报,前因后果。
可如今的我,怎容他小人得志。
以为风水轮流转了吗?
妄想。
“本宫有了先帝子嗣。”
我摸着腹部大笑,笑他得意得太早。
可谁知,他回敬了我同样的话。
“太医院未有记载,娘娘可不要妄言。”
!
他这是不认!
是啊,若他现在弄掉我腹中孩儿,谁又能知道。
根本没有佐证。
不对,我有常问诊的太医,他知情。
我那日与顾安胡混大半夜后,第二日便是找他护胎的。
可,太医的主子是先帝,我身孕的实情他并不知。
当时我因那档子事差点小产,他狐疑了许久,我废了大力气才瞒哄过去。
要是与他对峙的话,恐怕后果是我难以承受的。
私通被人发现,倒时不仅是我,连我全家都要陪葬。
不过,那又如何呢?
我冷笑一声。
如果逃不过此劫,我都要死了,还管其他人做什么。
赌一赌,又何妨?
我叫了太医过来。
我们一行人到了皇后那里,总要有个做决断的人,那个人总不能是为难我的低贱太监吧。
太医被问话的时候,我浑身已经被冷汗浸湿。
可没想到,自始至终太医就没有说过一句不利于我的话。
甚至有很多难以自圆其说的事情,都被太医用看似专业的话搪塞了过去。
我不解,但现在能做的就是庆幸,便可。
先帝的丧事还在进行,我披麻戴孝为他守灵。
守灵的妃子还是有很多,毕竟先帝活了这么长时间,以开枝散叶为借口,纳了很多妃子,生下不少儿女。
所以殉葬的和不必殉葬的都有很多。
但是没关系,我是唯一那个被选作新帝生母的人。
我努力让自己面露悲戚,熬过国丧,以后等待我的,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力。
可谁知,我的美梦很快破碎了。
原来我自始至终都是一个无足轻重的棋子。
可以被随意愚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