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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些日子以来,我总是告假,终于惹皇后不快了。
她派人来请我。
一众姐妹请安时,她言辞间深有他意。
说皇帝即便已经呈颓靡之态,但我们也不要人心不安。
虽然有人终归要殉葬,可要知,雷霆雨露皆是天恩,以后还可以到地下继续服侍皇帝,是我们无所出的女人的福气。
皇后用词委婉,但说完代表这些意思的话后,无后的嫔妃无不变色。
甚至有的当场拿帕子掩面哭嚎起来。
这是大不敬之举,说句欺君罔上也不为过。
皇后刚好找到了杀鸡儆猴的契机,立即让人将那无状的妃子杖毙了。
“哀家知道,近来宫中人心惶惶,我们作为陛下的枕边人,不能只顾恩宠,不顾身为一个妃子的职责。”
“没用的心思,没用的怨由,能没有,就不要有。”
原来一个女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可以有这样的威严。
皇后有嫡长子,虽然怕死的皇帝一直不肯立储,但无论结局如何,她都会是今后的太后。
她自然可以毫无顾忌地说出这样大义凛然的话。
可尽管在座的每一个人都明白她话中虚伪的成分,但没有一个人敢反驳。
我想,或许这就是权力吧。
与那些担忧不止的宫妃相比,我并不为今后的命运担忧。
保命符,我已经留了好几个。
我摸摸小腹,行为稳重地从皇后那出来。
不过为了不再横生枝节,还有一件事情是必须要做的。
我已经不敢冒险,所以近几日称了病。
顾安不再与我同榻,而是尽量抽出时间来陪我养身子。
有时在我塌前一坐便是彻夜。
他近来事务极为繁忙,每次都累乏地用手撑着额角。一夜下来,算不得休息。
有时半夜惊醒,我只当如豆烛火下的那人不存在。
可我不得不承认,因他在,我安睡的时间越来越多了。
再这样下去不行的。
我只能狠下心,紧闭着眼,尖叫大喊“不要”,还叫了庆王的名字。
我知道,塌前的男人霍然睁开了眼睛。
他一定皱起英俊的眉,凝视了我许久。
屋内感受不到那个勇**人的气息时,我睁开了一双清明的眸子。
庆王私德有损,但他确实为守江山立下了汉马功劳。
多少有些实力。
这一次,不知谁死谁活。
我胆战心惊地在殿门前守了好几日,一直不见心中的那个人。
这一次,我赌输了吗?
不,不存在的。
无论谁赢,我都不会输。
我爱权,爱荣宠,爱富贵,所以,我不能丢了这条命。
命丢了,还怎么享受呢?
所以按照我早就谋划好的,无论结局如何,我都能受益。
我借口宫外祈福,去了庆王府。
庆王府一片如常,不像有人死了,或者落了难的样子。
我心里一沉。
没关系,我不是非顾安不可。
庆王召我觐见。
这做派,怕是觉得谋逆已成吧。
只待皇帝死了,他扶我腹中孩儿上位,自己做摄政王。
孩儿依旧会归到还没死的皇帝名下,只是都是皇家血脉,倒时验亲也验不出端倪来。
我的算盘好,他的也不差。
心里的猜测已经落实,我也知道,今后该坚定地选哪条路。
生下孩子,当上太后,垂帘听政,一步一步走到更高。
是的,我腹中孩儿根本没事。
我骗顾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