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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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儿拿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来哀求我,让我放她去与顾安苟且。

她竟忘了当初对母亲启的誓,不愿再当我的左膀右臂了。

这是背叛。

我妒火烧得眼睛通红。

据说碧儿的尸臭,在宫里弥漫了大半日。

还是举宫合力才将味道消散的。

我也是第一次闻人肉被蒸熟的味道。

想必宫里也有很多人第一次得知吧,也算杀鸡儆猴了。

毕竟第一次这样处置下人,夜里我好不容易入睡的眼,猛地被吓开了。

梦中碧儿质问我为何这样做。

明明是我授意她的,她出色完成了任务,敬事房中也多了一笔记录,为什么我却满是怨气。

我自然知道她声声问责的答案是什么。

我与顾安,早有过情。

顾安是随我入宫的。

我喜欢富贵,喜欢权力,他只是一个小小官员之子,满足不了我。

所以我抛下他,成为了皇帝的妃子。

可我怎知,他对我用情如此之深,竟然追随我而来。

我侍寝的第一晚,便是他协理的。

我知道,我虽美艳冠绝天下,可这完全是不够的。

后宫能者颇多,我能一次次得到伺候皇帝的机会,大半都是他从暗中运作。

我想要什么,他便默默给我。

给不了,就爬到更高处再给我。

这样好的一个人,怎么能便宜了别人。

我想不通,他还是个男人,为什么不来找我。

我与小李子之事,他当真不知吗?

就连这,他都能帮着我?

就连我为求子嗣,多向别人求欢,他也能无所谓?

我想不会。

我知道,那时有关破宫殿的谣言不是凭空出来的。

在规矩森严的紫禁城,要做成这件事,须得位高权重。

能做到,且愿意做这件事的,只有他。

鬼魅之说,让他为我和庆王之事找了个无人敢深究的由头,也让心存疑虑之人,被利用了秉性的皇帝斩首。

由是,破宫殿中的真在隐情再不会有人泄露,也不会再有他人知晓。

顾安为我做了这么多,连我足以伤到他的,亲自给他安排人都能忍,为什么不能向我索要些什么?

他知不知道,我想给。

想得快疯了。

我想赌一赌。

有人给顾安报,我因碧儿之死受到冲撞,腹中孩儿没了。

这是秘闻。

我知道,他必定会安排人在我身边。

我有身孕的事,瞒不过他。

未等夜色遮掩,我便知,自己赌赢了。

顾安就这样,在光天化日之下,来到了我的住处。

他眼里满是心疼又责备,怪我怎么这么傻,为了他连孩子这个保命符都可以不要。

我摸着他的脸,唇色煞白。

是没了孩子后的虚弱。

我说,我后悔了,若是能回到进宫前,我必定会选择与他厮守。

当日,他一直留在我宫中,未离床前半步。

我知道,我终于要得偿所愿了。

皇帝已经病危,就在这几天。

得快些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