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电话里传出于泽的声音,“别催了,就快到了。”
余晚晚仰着头,面无表情。
她本来还担心他会不会不管不顾在于泽面前戳穿她的身份。
但是他既然没有,说明他有顾虑,有顾虑就是有弱点。
莫云澍冷笑一声,把手机随手扔在一边的桌子上。
余晚晚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一把拉到怀里。
他双手捧住她的脸开始吻她,他的吻很强势,舌头狠劲去撬她的牙齿。
余晚晚不敢发出一点动静。
电话里于泽又喂了两声,随后挂断了电话。
嘴里血腥味渐浓,莫云澍缓缓抬起头,拇指抹了下嘴角。
“跟于泽分手,这是为你好。”
余晚晚冷嗤,“伪善也要有度。”
她之前信他,他把她弃之如敝屣,现在,她往后退,他说是对她好,真是笑死。
可能是她眼里的嘲讽过于明显,莫云澍眼神越来越冰冷,他伸手沿着她细嫩的脖子滑动,然后慢慢收紧。
“余晚晚,再一再二不再三。”
他的手指很凉,冰的余晚晚脖子发麻。
“莫云澍……”
她突然有些疯狂地想知道,如果莫云澍知道自己怀了他的孩子,他会是什么反应。
冲动涌到了脑门上,她生生压下去。
脑海突然翻滚另一个想法,也许,他是在试探她。
莫家好不容易搭上北城沈家这艘巨轮,他应该也怕被她毁了吧,所以才不让她接近于泽。
她双手握住他的胳膊,闭上眼,“莫云澍,我真的喜欢于泽,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
他凑近她的耳朵,如同恶魔低语,“我给你一周时间。”
余晚晚听着客厅大门关上,她睁开眼,淡漠地扫了一眼床上的魔方。
……
水蒸气把浴室蒸腾的云雾缭绕。
余晚晚躺进浴缸里,温热的水没过她的腰身,锁骨,肩膀……
天花板上,花纹层层叠叠,像是在水雾中盛开的巨大牡丹,盛而妖,她盯着看了好久。
八岁那年,她爸出车祸,车上还有莫云澍的爸爸莫天巍,两人从山崖坠下,当场死亡。
莫家主事人莫常明听闻大儿子的死讯,当时就对赵文静和她的一双儿女起了杀心。
可是,莫云澍的三叔莫天成对赵文静觊觎已久,她爸出事后,莫天成对赵文静威逼利诱。
赵文静没有办法,只能带着余晚晚和还在襁褓中的余乐乐来到莫家。
莫氏庄园里。
莫常明眯着眼,用拐棍抬起余晚晚的下巴,“你叫什么?”
“余晚晚。”她回。
“晚晚…”莫常明嘀咕着,拐棍猛地冲着她胸口一捣,她身子一晃,摔在地上。
随即,拐杖狠狠在她单薄的后背上抽了几下,她咬着牙一声不吭。
“你爸害死了我大儿子,我没让你们死已经是开恩,进了这个家,就得守这儿的规矩,否则我就摔死他,明白吗?!”
莫常明拐杖杵了杵赵文静怀里的余乐乐。
赵文静全身都在发抖。
莫家灰黑产很多,失踪个把孤儿寡母的本事他们确实有。
余晚晚站起身,小小的手捏着衣摆攥成拳头,“明白了。”
她永远记得,莫常明身后的莫云澍,他当时脸上的表情极尽嘲讽。
莫家的庄园很大,几乎占了南州莲青山的大半个山头,她跟余乐乐只能住在莫天成楼里的佣人房。
莫天成是莫常明最不争气的儿子,吃喝嫖赌样样行,偶尔还会往死里打赵文静。
“姐姐…打…打…”四岁的余乐乐话都说不成趟,脸上的指痕红彤彤,嘴角还有血。
楼上隐隐传出桌椅的摔打声。
她随手拿起床头上的台灯,咬着牙冲出门。
她动作太急,一下进了来找莫天成的莫云澍怀里。
他已经二十岁,对于还没发育的余晚晚来说,身材高大得如同一座山。
“麻烦让开。”她说。
莫云澍双手插兜,额前碎发散落,白t恤灰色运动裤,干干净净。
他冷漠看了一眼她手里的小台灯,“这东西打人可不行。”
她以为他是要阻止她,就不顾一切继续往楼上冲。
刚一打开门,她还没来得及反应,突然被身后的力量猛的一拽,一个烟灰缸擦着她的脸侧飞过去。
“啪!”
碎的四分五裂。
“晚晚,快带乐乐出去!”赵文静侧身躺在地上,脸上都是血,她近乎是嘶吼,但声音却很轻。
莫天成上去狠踢了一脚,“吃老子的,喝老子的,打两下你儿子你叽叽歪歪的!今天我就打死你!”
赵文静捂着肚子没敢喊。
余晚晚瞪大了眼睛,她猛地推了一把拉她的莫云澍,丝毫没推动。
“这东西打人可不行。”他从她手里抢过台灯,慢条斯理的扔在地上。
余晚晚憎恨的看了他一眼。
“三叔,爷爷叫你过去书房找他。”他走到莫天成身后。
莫天成晃晃悠悠转身,看到莫云澍他脸白了几分。
莫家人除了莫常明都很怕莫云澍,不仅因为他是莫常明最拿得出手的儿孙,还因为莫云澍本人行事作风非常狠绝。
“云澍啊,你怎么亲自来一趟,打个电话就好了嘛,或者让管家来也行。”
莫云澍把玩着手机,“不来还看不到这场面。”
“就是点生活情趣,走吧走吧。”莫天成打着哈哈跟莫云澍往外走。
那次是余晚晚来到莫家以来,赵文静被打的第二严重的一次,她断了三根肋骨,身上到处都是伤痕,余乐乐被吓得从此说不了话。
赵文静带着她跪在佛堂里,求莫常明放了他们姐弟。
余晚晚抬头看向莫常明,迎面看到的几座佛像面容慈悲而祥和,仿佛看穿众生悲悯。
莫常明把香高举过头作揖,只说了轻飘飘一句话,“就是哑巴了,不是还没死吗?”
她怎么可能不恨他们莫家人。
她在莫天成必经之路上蹲了一个多月,终于等到一次他醉醺醺落单的时候。
他踉踉跄跄走了两步,像烂泥一样瘫在地上,嘴里仍在叫嚣,“老子他妈的是莫天成!”
“华城府…谁不听老子的,老子就让谁死球!”
巷子很黑,风吹树叶发出沙沙的响声,她的影子被拉的很长。
不远处就是庄园偏门,保镖去停车了,估计很快就会来找他,她必须速战速决。
她心脏紧张地揪在一起,拿着烟灰缸一步步逼近莫天成,盘算着打几下能算是报了仇。
不远处突然响起一阵口哨声。
隐在黑暗中的跑车突然开了大灯,余晚晚眯眼看过去。
一个人背着光靠在车上,身影是一片黑色轮廓,“干嘛呢,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