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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苏蓦手里最锋利的刀,也是他爱了十年的人。

他让我用鲛珠去救他的太子妃。

可他忘了,没有了鲛珠,我也会死。

“泉客,这是你欠她的,你该救她。”

我答应了。

结局是,永失所爱。

我是世间最后一个含有鲛人血脉的人,水中战斗力极强,离水则为普通人。

为了苏蓦,我几次去求东海里的神巫予我陆地上作战的能力。

我成了苏蓦最趁手的一把刀,跟在他身边成了一抹如影随形的影子。

世人皆知,苏蓦这个太子,不爱太子妃,只爱他身边的一个跛子侍女。

有世家贵女感动于他的专一,对他另眼相看。

可他只说。

“我心里只有泉客,谁都不要。”

可现在,他让我用鲛珠去救他的太子妃。

即使我现在离了鲛珠会死。

他说。

“泉客,这是你欠她的,你该救她。”

这句话像淬了毒的尖刀一般狠狠扎进我的心脏。

我开始祈祷,苏蓦是在跟我开玩笑。

我的祈祷并未奏效。

苏蓦看我不说话,犹在自言自语。

“泉客,她什么都没有,你不能这么贪心,既得到了我的爱,又什么都不愿意付出......”

我痴痴地瞧着他,忍不住出声。

“你忘了吗?我离了水,也只是一个普通人。”

苏蓦眼底闪过一丝不耐,而后握住我的手。

言之凿凿。

“可你有鲛人血脉,怎么会是普通人?”

“生死大事面前,你懂事一点,不要争风吃醋。”

我想打断他的话,可话还没出口,就有个小丫鬟在院子外大呼小叫。

“太子殿下!太子妃快不行了!”

苏蓦猛地站起来松开我的手。

大概情况是真的很危急,他的力气之大把我惯到了地上都没回头看我一眼。

寒冬料峭,地上很凉,一如我那颗被苏蓦凉透了的心。

苏蓦去看太子妃了,再没回来过。

我从日升坐到月落,一动不动。看着房间从明亮渐渐变得黑暗。

一日未曾进食,腹部已经开始隐隐作痛。

我摸索着走出房间,四周寂静无声。

和前院的寂寥不同,正院方向灯火通明。

从回到太子府开始,在这个女主人是太子妃的四方院墙里。

下人们见风使舵,残羹冷饭是常有的事。

我曾同苏蓦说过,但他只觉得我在跟太子妃争宠,以为我在给太子妃上眼药。

下人们眼色极佳,见我和苏蓦呆在一块就不敢动手脚,山珍海味一样不缺。

这更坐实了苏蓦心里的想法。

过后,他告诉我。

“如果饭菜不合胃口,你可以亲自去厨房,喜欢什么菜就让他们做。”

“太子妃病了许久,下人们偶尔疏忽,你多体谅些。”

可他全然忘了,我一个跛子,无名无份待在前院,没有人搭理我,我该怎么去厨房,怎么吃上一顿正常的热饭热菜。

对于下人们来说,我不过是连外室都算不上的低贱通房。

还是害得男主人和女主人貌合神离的罪魁祸首。

所有的苛待都是那么的理所应当。

我也知道自己是个不讨喜的存在。

但我已经回不了头了。

为了苏蓦,我成了一个普通人。

所以,我不能失去苏蓦的爱。

苏蓦再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

大抵是太子妃的情况真的不大好,所以最近苏蓦待在太子妃正院的时间越来越长。

即使是和我说话,也是心不在焉。

如同现在,他心不在焉,我叫了他几声都没反应。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低声道:“泉客,太子妃已经要撑不住了,明天你就把鲛珠给她吧。”

说完,起身离开。

门被推的吱呀一声作响。

我的心沉到了谷底。

我一瘸一拐的在房间里来回走,不知疲倦。

这屋子不过方寸大小,却困住了我这短暂的一生。